过儿会儿,她终于消停。
朱高煦这才把脸凑过去,仔细闻下她身上香味,果然与妙锦身上清香很像。妙锦说得不错,主要还是这脂粉气味。
薛娘子抓住他手,放到她胸襟上,轻声道,“你总是在看,反正最后面……”
朱高煦没敢造次
她还是没有出声,车厢里再次沉默。朱高煦也不再多言。
很久之后,马车再次靠近薛家那处铺面,前头传来马夫“吁吁”吆喝声。
朱高煦忽然发现,薛娘子眼睛也很红,忙问道:“怎?”
薛娘子转过头来,开口就忍不住哽咽,“真不见吗?”
朱高煦忽然有点无所适从,他说道:“倒不是不想见面。正事谈好,主要很难有机会。”
空气中明明很吵,朱高煦却感觉好像很静。大概是他并不留心外面声音,只注意到薛娘子没声。
薛娘子终于开口,只是声音越来越小:“以前奴家直以为,自家绝不会变成那种人。邻里说三道四,奴家也问心无愧。可是……”她忽然用力地吸口气,抬起头道,“奴家不是那样人。”
眼前这个装着胭脂水粉盒子包袱,朱高煦顿时不知该拿回来、还是该继续推过去。他想想,说道,“那送别人罢。”
薛娘子埋头不语。
气氛有点尴尬,朱高煦便左顾而言它,笑道,“这名号倒挺有意思,应该出自句话,‘上有天堂下有苏杭’,故曰天苏。”
他顿顿,又有点感触地说道,“有时候就是这样,总说有缘再见,可大伙儿都有自己事,再见谈何容易?说不定到老也见不着。”
不料薛娘子听到这里,顿时哭出声来。
朱高煦道:“说错甚话?”
但薛娘子肩膀直在颤抖,停也停不住,还越哭越伤心。
朱高煦伸出手,本想安抚下她,但忽然又犹豫。这时薛娘子忽然靠到他身上,将脸贴在他肩膀上哭会儿。他这才伸手抚摸她后背,等着她情绪过去。
薛娘子小声问道:“谁说话呀?”
朱高煦道:“记不得。对,上回咱们听到琵琶曲,出自首宋词,作那词文人、也写过盛赞苏杭词,还记得几句。”他回想会儿在柔仪殿读过书,吟道,“东南形胜,三吴都会,钱塘自古繁华……有三秋桂子,十里荷花。羌管弄晴,菱歌泛夜,嬉嬉钓叟莲娃。”
薛娘子好像对他背诗词很有兴趣,眼神也缓和不少,认真地听着。
朱高煦将那难堪包袱拿回来,放到木案上,故作轻松地说道,“其实不是那个意思,先前也没多想,想着呢相识场,今后也很难再见面,顺手便买点礼物。”他接着用玩笑口气道,“见着漂亮女人,难免殷勤点,不过真不是别有用心,薛娘子实在想多。”
薛娘子脸有点红,将头轻轻避过去。朱高煦又道:“薛家好生把玻璃镜子制出来,以后你也不缺这点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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