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此呆坐，不知坐
多久。房门被轻轻掀开
时候，外面天色仍未发亮。
先前那被称作“老五”汉子进来，他抱拳道：“大哥，俺把人送到地方，没事儿。”
王千总仍问
声：“路上没遇到人罢？”
汉子道：“外边压根没人影，天寒地冻。”
王千总呼出口气，有些出神地念叨句，“是哩，很冷……夜里更冷。”
老五，送客。”
蒙古人也走过来，以手按胸弯腰拜，然后才道：“王将军，后会有期。”
王千总边抱拳回礼，边说道：“诸位路好走。”
蒙古人出门后，外面人默默地靠近过来，俩人悄无声息地往南走去。王千总左右看下，便退回门内，反手将门掩上。
夜已过去大半，王千总头有点疼、感觉身体十分疲惫，却毫无睡意，又在灯下坐许久。
他回过神来：“你先回去歇着罢，明儿天亮，你准备下，俺们还是去何将军那边走趟瞧瞧。”
汉子弯腰道：“大哥别太操心哩，也早些歇着。”
王千总点点头，犹自在屋子里边默念着何浩名字，边苦苦琢磨。等汉子走，王千总甚至轻轻念出声来。
先前他把话说得很稳，副成竹在胸口气，其实心里直七上八下。不过他既然不打算离开大宁官场，便没必要在蒙古人跟前、露出副惶恐模样，平白让人瞧不起，且又没有作用。
王千总担心事非常多。首先朝廷派遣勋贵与大臣过来，不定会搞出甚
动静，王千总压根拿不准。其次他自己问题，要比大宁其他武将事更加严重；私通敌军、与擅自做买卖，罪状还是区别很大。即便存有侥幸心，王千总自觉得神不知鬼不觉，但哪能不怕？
不过他倒并不后悔。何将军等与兀良哈人做买卖，不管是不是违禁货物都运，甚至可以断定、兀良哈人会把货物弄去鞑靼人那边；发财时候，何将军与辽东都司大官吃肉，王千总等武将喝点汤。这样事王千总觉得理所当然，人家有权有路子，给点汤封口罢。所以王千总与其羡慕，不如自己找条路子。
发财路数，王千总单干；但到应付危局时候，他左思右想还是决定与大伙儿抱团。许多人起进退，似乎更稳靠些。
然而王千总最后也不得不承认，自己不愿意挪窝，只是退路不太好而已。譬如投靠到大明许多蒙古人，似乎就没有他这犹豫和抗拒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，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