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贤宁吃惊道:“本官不曾听闻,白莲教还有这等教义。”
陈把总抱拳道:“据末将所知,并无此说。不过如今白莲教旁支驳杂,上下松散,常有些人以传教为名、行私利之实。那白龙应为此等人,在偏僻之地、教众追捧之下,便为所欲为,日益荒诞。痴迷其中者,或不能以常人之心度之。”
高贤宁点头沉吟道:“白莲教若无这等祸害,而是上下严密、言行合,恐怕他们厉害会平增百倍。正因有疏漏,他们才会自取灭亡。”
陈把总道:“高大人言之有理。”
高贤宁来回踱着步子,想许久,转身道:“你立刻去青州府查实此事。本官随后就到府城。”
临近年关济南府派节日气息,街巷间大红色装饰与地上白色积雪相映成辉,远近传来吹锣打鼓声音,孩童们在雪地上奔跑打闹。
高贤宁在济南府有段日子。他做最多事,便是在各场宴席出没,联络同窗故交,结识士林新友。高贤宁曾为山东生员,当年在济南府抗击“靖难军”事迹、甚合儒家忠孝大义,虽然后来他被迫在永乐朝出仕,但凭借篇文章早已成为名士。如今他又是武德朝御前红人,士林愿意与他结交人、自然不计其数。
今日他再次醉醺醺地回到府中,却见院子里檐台上站着个戴斗笠黑衣人。高贤宁猛地看见这个人,顿时酒也醒几分。
家中奴仆上前小声道:“此人带着锦衣卫印信。老奴叫他进屋去等,他非要在外面候着主人。”
高贤宁走到檐台上,那黑衣人把斗笠往上面掀下,抱拳行礼,口称“高大人”。高贤宁马上认出来,此人是北镇抚使杜二郎手下,姓陈,是个把总。陈把总在山东时间不短,也不止见过高贤宁面。
陈把总忽然提醒道:“马上就要过年,高大人何不过完节再去?末将家在京师,年底也无它事,可先前往。”
“正事要紧。”高贤宁道。
“是。”
锦衣卫人、有时也会听从朝廷大员调遣,包括听命于拜前方将印大将;这时候些锦衣卫校尉得到差事,便是协助某某差遣。
“陈把总里边请。”高贤宁道。
俩人走进客厅,高贤宁随即把房门关上。陈把总也取下斗笠,放在门边上,他身上穿着破破烂烂衣裳,自然与在京师时身穿官服形象、完全不同。
陈把总径直说道:“最近去青州府临朐县那边坐记弟兄,收集到些事。其中之,当地白莲教头目,号白龙者,自称是弥勒佛座下弟子。此人善于蛊惑百姓,教众甚多。其中痴迷者,对其唯命是从,不惜自捐家财。白龙不仅借此敛财,还散布歪理,违背伦常叫教众男女杂处、皆称姊妹。”
他接着说道:“不日之前,当地个山村里有姓黄人娶亲。洞房花烛当夜,那白龙竟入洞房与新娘同寝,却叫新郎在床帐外侍候。当地乡老以为此事有伤风化,遂报入县衙,事情却似乎已被压下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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