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外几个人立刻知趣地附和道:“还是仰仗陈大帅运筹帷幄。”
陈宣想想道:“此役得逞,朱真有大功,谁也不能说不是。”
大伙儿便立刻改口,开始称赞陈大帅道德,甚心胸似海、不贪功云云。
陈宣接着说道:“决策与部署,乃王公公率中军众文武议定,本帅当然不敢独贪大功。”
这让有意恭维他人们十分难堪,但陈宣在这个位置上、只图自己痛快,无须理会大伙儿心意。怎把话说得好,那便是别人事。
船体明显在摇晃,轰鸣炮声让人头昏目眩。周围“稀里哗啦”阵响动,木屋里细碎杂物在到处乱撞。桌案上砚台跳动几下,然后便向边缘滑出去。文官眼疾手快,急忙伸手按住砚台,又拿起抹布赶紧清理木案上墨汁。
船楼最上层是指挥楼,栏杆后面站着红袍大员,正是海军主帅陈宣。
陈宣可不像手下卫指挥使唐敬那般、能身先士卒与将士们起奋战;陈宣其实连舵也不会掌。他没穿武服和盔甲,仍然穿着官服,看起来四平八稳官相十足。
年已四十好几岁陈宣,保养得相当好,皮肤养得很平整。他张大脸十分方正,身材是高大魁梧身宽体胖,加上腰间宽带,让他肚子好像已有点挺着。太祖皇帝在时候,他还是挺勇猛卖命,而且也挺有才能,累功升上高官;太祖驾崩之后,他就开始放松自己,准备享福,不料以前积攒声名、很快就堕落到谷底。
陈宣这次打算好好出力,但多年身在高位,锦衣玉食生活习惯、时半会改不回去。他做派还是原来样子。火炮硝烟腾到指挥楼时,陈宣掏出手帕轻轻掩住口鼻。
谈论之间,忽然炮声轰鸣,船楼震动。众人这才暂且住口。
待重炮齐射之后,又是火铳噼里啪啦直响。不过以汉王大炮装填速度,刚才那种吓人阵仗、时半会儿不会再出现。
陈宣便又露出自嘲
养尊处优喜欢享受大员,身边必定需要几个拍须溜马下属,这样才能在精神上随时保持愉悦。陈宣同样还没改掉这个毛病。
部将们观望阵海上景观,便有人开始说叨起来:“大帅料事如神,真乃孔明在世。此役之威,大帅名望必响彻四海。”
陈宣故作谦逊道:“如若光是等候在这里,贼军可能不会上当。左副将军朱真,在同奈河那边办得不错,几千人愣是搞出两万人阵仗。贼军以为咱们人马都上岸哩,否则哪有胆子上来送死?”
立刻有人附和道:“听说朱将军修建军营数十座,在营中大张旗鼓。最妙是假借点药驱蚊,把军营周围弄得烟雾沉沉,让敌军难以探听虚实。那蚊烟是真蚊烟,当地人闻气味便知,遂让贼将不再生疑。”
刚才吹捧陈宣部将,急忙说道:“仍因大帅部署得当,有锦囊妙计。”他顿顿又降低声音,小声道,“末将听说朱真原先在管漕运,压根没打过像样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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