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个人从佛像侧后
后门进去，主持道：“二位施主请到斋房歇息，待到午时，老衲叫人备几样清茶素饭。”
茹瑺道：“有劳大师。”
俩人进
间简朴斋房，随从则留在外面院落里，在檐台上走动巡视。斋房里有张木桌，地上有蒲团，于是齐泰与茹瑺客气番，对坐下来。
这间寺庙并不太清净，忙碌龙江港太近，远处嘈杂声在空中隐隐可闻，仿佛笼罩着细微“嗡嗡”声音。京师寺庙，确实没几处清净，恐怕只有鸡笼山上尼姑庵要好些。
茹瑺提起茶壶，倒两盏茶水，给齐泰递盏。齐泰忙欠身，双手接住。
齐泰谋划，并未照着“预计过程”进展。
但结果在意料之中。钱巽奏章几经周折，从内阁到典宝处、又到御前，最后在廷议后通过决策。于是钱巽没有上辞呈；要茹瑺主持南署铁厂事宜，便也未曾发生。
情状如此，实在是朝中诸臣立场很复杂。状况并非新旧两党政见之争、那
简单，里面还有许多和稀泥人。
过几日，恰逢旬日沐假。工部尚书茹瑺，忽然邀约齐泰到龙江寺去进香。齐泰也觉得应该和茹瑺等人谈谈，自然没有回绝。
龙江寺挨着大江港口，在山门前便能看到江面。原先此处是太监郑和产业，洪熙年间收归皇室；武德初，宫中又把它还给郑和旧党王景弘。
茹瑺开口道：“目前朝中政见之争，以老夫愚见，只是‘道’与‘术’之别。圣上多次提起个词‘技术’，想来是支持新党‘术’。可是科举取士，策论多是治国之道，便无怪乎很多旧臣忧心。”
齐泰顿时附议道：“茹部堂针见血，正说到要害。”
茹瑺道：“不过，老臣们反对没有用，乃因新党有圣上支持。
朝自太祖、太宗以来，天子对国策有乾坤独断之权。当年太宗要征安南、下西洋，朝臣不反对吗？太宗决定迁都北平之时，又有谁愿意？大伙儿产业都在京畿（南京附近），这边气候湿润、人口稠密富庶，大臣们最不赞成迁都。结果还是反对无用。”
天上下着绵绵细雨，空中片阴云。齐泰等人在寺庙外面下车后，便见江面上停泊船只、也在雾蒙蒙中难以看清。队人打着青伞，走进这风格古朴寺庙。
这时主持亲自迎接上来，行礼称“阿弥陀佛”。见礼罢，大伙儿便径直去大雄宝殿。佛像前虽有功德箱，不过齐泰等人供奉香油钱稍多，便给门口个和尚、还上功德簿。
“叮！”地声，和尚仿佛在提醒打盹佛主，齐泰与茹瑺都上前参拜菩萨。
茹瑺是个五十余岁人，长得非常魁梧，观之不似文士。但他确实是个文官，而且有伯爵爵位。大明爵位几乎只凭军功，文官封爵人简直凤毛麟角，而茹瑺便是个其中之。
齐泰见他如此彪悍，总觉得他根本不信佛。至于茹瑺为何在这种地方邀请齐泰，那便不得而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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