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氏道:“你们师生说话,去沏壶茶来,再叫人准备桌酒菜。贤宁今天就在家里吃晚饭罢。”
高贤宁笑道:“那怎好意思?学生时不时来蹭吃蹭喝,是不是该给师娘交些伙食之资?”
杨氏道:“那你不能光说不动啊。”
高贤宁笑着道:“您先忙。”他说罢看眼齐泰椅子方向,便转头望着墙上赝品画。
齐泰见状,也跟着高贤宁起瞧,俩人看会儿,气氛有点怪异。高贤宁便上前几步,在把椅子上坐下。
不过今天杨氏忽然说句比较深话:“夫君为何总是不高兴?”
齐泰有些惊讶道:“有?”
杨氏指着自己脸道:“每天都好似很愁,可世上人都艳羡着夫君哩。”
齐泰看她眼,说道:“君恩难报呐。”
话音刚落,个梳着发髻布衣奴仆走到书房门口,弯腰道:“禀老爷,高大人来访。”
齐泰办好今天事,下午很早就回家。
他在自家书房里藤椅上,喝着茶坐很久。旁边有个国子监监生为他念书,读是《通鉴》,版本是南宋景祐本。这本书他早就读过,但有时还想复习,又不愿意费目力;他便会找个人读,只消坐着听就行。
齐府常有士人、官吏前来走动,那些还没甚地位读书人,若能在齐泰跟前侍候读书,简直是他们求之不得差事。齐泰挑这个监生,嗓音很好,读书字正腔圆,听起来很舒服。
有时候,齐泰也会听些通俗书,像近代文人施耐庵写造反起义书《宋江》,齐泰便觉得很有意思。内容有夸张之处,但书中之人为甚会造反、倒也写得有情有理。
监生读完卷,稍稍停歇。齐泰便道:“今天便读到这里罢。”
“今天守御司钱使君找过,咱们谈好阵。”齐泰开口道。他接着便把钱巽亏空事、来龙去脉都与高贤宁重新叙述遍
杨氏立刻说道:“是贤宁。”
齐泰道:“叫他进来罢。”
“是。”奴仆应声,便退走。
杨氏比较欢迎齐泰学生、高贤宁来访,因为高贤宁来之后要有趣些,他说话常常轻松有笑,还会说些逸闻趣事,人没那严肃。
没会儿高贤宁就到,径直走进书房,上来见礼。接着高贤宁又向杨氏作揖:“师娘安好。”齐泰随意地说道:“坐罢。”
那监生立刻恭敬地拜,将书册合拢放回架子上,然后抱拳作揖告辞,提起长袍下摆,迈出门槛而去。
齐泰继续呆在书房里,他把椅子转个方向,面对着墙壁,便盯着那副雪溪晚渡赝品画,边看边沉思。
就在这时,他那年轻貌美、年纪和女儿般夫人杨芸娘走进书房,她上来端走冷掉茶水,开口道:“夫君今日回来得早啊。”
齐泰转头道:“事情办完,早些回来。”
夫妇俩平素没有太多话说,般还是会说些诸如此类、衣食住行话,说不两句便各做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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