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宦官入内跪拜。
朱高煦道:“去教坊司找乐工来,奏曲《万里金陵》,为此刻助兴。”
宦官道:“奴婢即刻去传诏。”
“裴友贞诗作得稀疏平常,不过深得朕心。”朱高煦转身吟唱道,“日月龙旗扬万里,天下何处非金陵。”
他言行从容而平静,但沉默妙锦,似乎已能从他身上、感受到种宏大狂妄。
妙锦愣下。
朱高煦道:“只是发现,自己似乎干得不错,沉迷在成就感、力量感中难以自拔。你想想,人生短短数十载,竟能成功地操纵个文明,那是甚样感受?”
俩人沉默下来。妙锦似乎在想象那种感受,又似乎在天马行空言论中没有回过神来。
良久之后,妙锦摇摇头,看着朱高煦苦笑下。
朱高煦想想道:“经常感到自卑人,往往特别在意自尊。而沉迷于力量人,可能尝过太多虚弱与无奈。或许,只是曾经太虚弱。”
却并非万全之策,轻视外寇危险。呵!只要入场,世上哪有毫无风险包赢技术?
所以朕又要同时强化武将阶层、文官阶层,以维护朝廷秩序。革新办法是教育施行于军队,让文官历练具体政务。
朕执政以来,发现文官几乎不懂琐碎政务,都是吏员在干。官有决策权、道德名声,多受百姓尊敬信赖,但难以全权操办具体事务;吏有务实能力,但名声地位不高,没有大局视野、没有决策权。以前朝廷统治者,似乎有意地用这样方法,来分化驾驭官吏。
革新可能会造成君弱臣强局面;不如此则只能在保守国策下,条道走到黑。他们反不,不过将来应该会逐渐形成别权力制度。世上没有真正万世基业,迟早都会完蛋,姿势不样而已;如果大明朝皇室、对国家有巨大功劳,倒可争取保留皇室地位尊严延口残喘,实行‘君主立宪’。
千百年之后,架空皇权或许是种必然。皇权有天然缺陷,将整个国家命运、寄托在某个人身上,本身就是种冒险。”
妙锦道:“圣上出生便是藩王,十余岁便带兵深入苦寒之地作战,何以虚弱?”
朱高煦摩挲下额头,说道:“指是心里感受,魔障罢。”
妙锦幽幽道:“世道还是做须眉更好。”
朱高煦不动声色道:“肉食者才是,草民男女各有苦衷。惨状不必分出高低。”
他也不多说这个话题,兴致起,便随意地喊道:“来人。”
妙锦道:“圣上此刻言论,臣妾便觉得非常冒险。”
她神情复杂,眼神有点陌生:“难怪有人说,圣心难测。圣上心,深如大海。”
“肚子里就这点东西,不是直在向妙锦敞开胸襟?”朱高煦笑道。
妙锦道:“然圣上殚精竭虑,不顾个人利弊,为万民计长远,实乃旷古之明主。”
“其实不是这样。”朱高煦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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