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泰继续说道:“元军征日,至今已隔百余年,时过境迁,日本国确实不太样。元朝时,日本国是位于镰仓征夷将军统治,现在应该是室町殿幕府掌权。臣查阅旧档、收集近两年消息,发现他们今昔差别很大。
臣认为,镰仓府有点像分封制。些效忠征夷将军武家势力,称作‘御家人’,他们侍奉将军,帮着修建宫殿、保卫幕府、管理地方、出兵从征;反过来,将军则用官职与土地,赏赐那些有功劳人。
而室町幕府完全不同,情况更加复杂。当年建立幕府征夷将军,因为住在个叫‘花之御所’地方,那地方又叫室町殿,所以当地人才用室町殿、代指幕府权力中枢。
室町殿与各地藩镇,应该并非简单从属关系,反倒有些像是守护大名中盟主。臣如此看法,也是通过大内氏近年发生事、进行揣测。
前任家督大内义弘‘叛乱’战死之后,他两个儿子争夺家督之职。幼子因为起兵中途曾投降室町殿,得到幕府支持、受任命为家督,长子起兵反抗;结果大内家长子获胜。其长子竟然率兵‘上洛’,最后得到室町殿被迫承认。可见室町殿对守护大名权力有限,似乎只相当于仲裁盟主。”
看齐泰下,齐泰竟然与自己对视片刻。按照此时礼仪,人们不能直视地位更高人,所以齐泰细微动作、让朱高煦专门留意到。朱高煦时没有吭声,若有所思地坐在那里。
齐泰也似乎特意沉默,没有再继续说下去。今日君臣交谈倒也奇怪,刚开口说两句话,便冷场。
贵妃妙锦也在旁边,饶有兴致地品味着此时气氛。
朱高煦想好阵,终于开口道:“朕并不想彻底攻灭日本国,目标还是石见银矿。”
齐泰道:“圣上明鉴,开战端,朝廷最好先做最坏打算,准备接受大战后果。当年建文削藩时,臣也是这样主张。”
“齐部堂这样解读,倒也有道理。”朱高煦道,“上洛是指逼宫?”
齐泰道:“回圣上话,不太样。京都原来叫平安京,仿照唐代,左称‘洛阳’、右称‘长安’;现在京都,当地人习惯叫洛阳,上洛就是进京。带兵进京,确有宣称实力之嫌,但他们好像形成些规矩,大内家长子进京并未打仗,只是去拜见将军和公卿,态度很恭敬;
朱高煦立刻点头道:“朕赞同齐部堂观点。你觉得,日本国倾国之力抵抗,发生大战可能性有多大?”
齐泰权衡会,说道:“臣以为,至少超过五成。”
朱高煦站起来,背着手踱两步,转身问道:“理由?”
齐泰道:“百余年之前,元军有过两次征日之战。彼时元军如燎原之火、已经攻灭多地,武力声威之盛,远播内外。但日本国并未被吓阻屈服,可见他们有勇武斗狠之气。何况有击退元军先例,日本人信心大增,更不会轻易屈服。”
“嗯……”朱高煦不置可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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