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辅皱眉看着柳升，柳升与之对视
会儿。张辅没有再多说。
只要柳升不违抗军令，他便根本不怕张辅怎
样。因为他与张辅共事很久，太解张辅。
此人处事有点虚伪，常常很不厚道，譬如当初张辅觉得汉王势微，便径直捉汉王府长史、送京师邀功。但张辅又是个合格
武将，他不会因私废公、影响战局，当年“平汉之战”时期，张辅看不惯人太多，也没有怎样。
唯独次让人以为挟公报私事，是对付何福；结果后来也真相大白，何福确实有异心，张辅没冤枉他……
大军陆续到谅山卫附近平坦地区，各军择地扎营。诸将进卫城，来到临时设置中军行辕。
荡队伍不见首尾。
四面山林很静谧，明军控制整个地区，行军没有出现任何意外。只有军队动静场面，莫名笼罩着种威严与肃穆气息。
步骑脚步声如同某种乐器合奏样，保持着均速节奏，在牛皮鼓声音中整齐地行进。驴车、独轮车，与军队起仿佛充斥整个山谷，半空中雾气与尘埃混作团，如同云层般。
张辅似乎忍不住，转头对柳升开口道：“
军兵力并不充裕。安远侯在圣上跟前，真是想个妙主意，还得分兵两万多人。”
这老兄终于把心里不痛快说出来，柳升早就猜到是这回事、又不能确认，现在倒是爽快。
很快便有个武将赶来中军行辕禀事，来人叫李彬，与张辅很熟络样子。柳升知道永乐朝征安南之役时，张辅也在安南统兵，看起来李彬好像是张辅旧部；那次柳升没来，不太解情况，所以只是猜测。
李彬带来黄中书信。
目前安南都督府副都督（都督是安南国王）便是黄中，那厮在大明内战期间，是废太子那边人；而且多次拒绝汉王府招降，直到京师被攻破才无奈奉诏。但皇帝没有清洗这些人，依旧让黄中在安南领兵；大概因为黄中是张辅旧部，还认张辅为恩人缘故。
此中干
原来柳升以为，自己与张辅私交不错。毕竟起打过汉王军、又起投降，平时家里办甚事，彼此间都有往来。然而柳升忽然觉得，甚情谊都是厢情愿罢；在张辅心里，怕只有军功最重要。
或许去年在蒙古、柳升立大功，张辅也是不太痛快。
柳升不动声色地说道：“末将只是提个主张，拍板决策、不都是圣上？”
“哼……”张辅从鼻子里发出轻轻声，“过谅山卫到安南、路毫无险阻，安远侯非要走海路，你懂海上事吗？两万多将士，要是遇到海面不靖，有甚闪失，看你怎交代。”
柳升却不买账，继续驳斥道：“末将不太懂，可那阉官侯显拍胸脯。那次在柔仪殿，大帅也在场。侯显不说，清化以北是个海湾，东边有琼州（海南岛）、雷州府挡着，风浪不大；两广福建水师破船，也能到这边来，何况是京师海船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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