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雪恨见状，嘴角露出
丝笑。朱高煦念念不舍地欣赏着她难得
笑容。
天黑才会儿，时间还早。朱高煦在炭火边上，会儿沉思，会儿与段雪恨有搭没搭地说话。
这时他喊道：“来人，把鞑靼人脱欢带上来。”
侍卫在帐篷门口应答，重新走出去。
不久，个髡发汉子便被侍卫押进来。他手臂被反绑着，脸上有鞭痕，身上毛皮袍子新破，看起来有点狼狈。
正因有代价，他才没有马上决定。他忍住，准备先等晚上，再深思熟虑番！
朱高煦盯着龟裂如岩浆般木炭，好像占卜人在观察纹理、以判断天机。草原上树木少、枯草不经烧，而木炭重量轻，所以明军辎重携带些木炭。平时只有皇帝和大将们才会使用木炭。
这时他收起面前地图，转过上身递给段雪恨，又拍下地面上块毡毯道：“你过来坐罢。”
段雪恨默默地走上来，在他身边跪坐。朱高煦却是盘腿坐着。
“
是个很有好胜心人，向不服输。”朱高煦缓缓地开口道。段雪恨没有回应，不过她脸已转过来。朱高煦知道她虽然寡言少语，但是她是能倾听人、喜欢听自己说话。
帐外，夜幕已悄然拉开。
朱高煦很快便倾向于采用瞿能计策；而不愿意放弃战机！只消观察周围这些大将情绪，以及迫切想要战愿望，朱高煦便不能无视。何况他认为，机会不小。
但此战仍然相当之冒险。即便做皇帝，他面对事也难以十拿九稳。
“咳……”朱高煦许久没说话，忽然清下嗓子。刹那之间，几乎所有武将目光，都齐刷刷地聚集到他脸上，满带期待神色。
朱高煦忍下，说道：“明日卯时之前，诸位将军再到这座帐篷里来，听候军令。”
他微笑道：“来到这鸟不生蛋地方，反倒很有些感悟。”
段雪恨用询问眼神，望着朱高煦侧脸。
朱高煦看她眼，便指着面前炭火道：“你看看咱们现在日子，草都长到帐篷里，寒夜里像上古原始人样守着堆火。文明远去，反而让人感受到人活着本质，就是生存、以及生存得更好？”
段雪恨终于开口道：“圣上虽年轻，却会为别人着想，大家都愿意在您身边。”
朱高煦抱拳笑道：“多谢夸奖。”
众将只得纷纷抱拳道：“臣等遵旨。”
朱高煦挥下手：“你们都回营罢。明日早起，叫将士们早些歇息。”
大伙儿便执礼告退。
人都是在失败与悔恨中成长。以前他沉迷赌博，便是因为侥幸心太重，每次下注时都想着赢，胆子才会那
大……但现在，朱高煦发现自己胆子越来越小，因为他学会考虑“输”、以及输掉之后后果怎承担。
如果瞿能军队有闪失，朱高煦就会失去两万精兵、个能征善战国公。他好不容易经营起来威望，也要受到很大影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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