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辅不动声色地留意着，观察今天来
宾客。除
柳升亲戚同乡好友，来宾客主要是朝中武将，大部分大将张辅都是认识；但不是所有朝中大将都来，来人身份很有意思。
原“伐罪军”汉王府嫡系大将，只来
个人，便是韦达。瞿能、平安、盛庸、王斌、刚回京刘瑛等等，个都没来！韦达就好像是被人推举出来人样，为尽个礼数而已。
而现在还没被清算“靖难功臣”，几乎都来；连直支持朱高煦邱福也送份礼，亲自到灵堂。
邱福等起在“靖难之役”中浴血奋战大将们，不管后来彼此间发生多少矛盾，似乎仍然保留着份血与火情谊。大伙儿看见柳升那
惨，都来哀悼送礼。
张辅专门等许久，但仍然没有看见吴高、何福二人身影。而徐辉祖自然是来不成，他现在连府邸也出不；几天前还被新君下旨，以助纣为虐理由、削去魏国公国公爵位！
此时京师，宫中已放出消息，诸武臣将会封为“奉天伐罪推诚”。
皇帝先透露论功封赏之事，正是为“讨论功劳”。大伙儿封赏时候，总有厚薄之分，宫中先探探诸将主张，或许能服众些。
这几天，正是几家欢喜几家愁……
柳府上，此刻正挂着白布白幡，连大门上对联也换成白纸黑字。中堂上道士们吹吹打打，正在唱着经文为亡灵超度；中堂内外都撒着纸钱，院子里香烛纸钱烧得烟雾缭绕，像在庙子里般。道士超度亡灵方法是打通“十二殿”，拜阴曹地府各处码头，大概是为给亡魂打通关系、多加关照。
不过府上十分凄凉，只有柳升个人捧灵，另外找些同乡亲戚在后面、充个场面。因为除柳升自己，柳家全家都死！
些东西千年不变。每当办红白之事时，除热闹番，人情冷暖关系亲疏、在这种事情中都可以大致瞧清楚。来不来？礼怎送？区别是很大。
张辅观察番，觉得“开国功臣”与“靖难功臣”积怨矛盾至今还在，冰冻三尺非日之寒！
而新贵“伐罪功臣”，对以上两种勋贵态度冷淡疏远。其中盛庸等人已经脱离“开国功臣”身份，重新翻身成新帝心腹、“伐罪功臣”；但他们在对旧将姿态上，明显还是稍微亲近何福吴高等人……
就在这时，忽然有人小声说道：“宫里来人！”
张辅转头看向大门
柳升长得人高马大，皮肤比较白；但此时他脸色蜡黄憔悴，眼睛也是肿，看起来十分悲伤。
前来祭拜同僚，都劝他：“节哀顺变。”
张辅来到灵堂上，向灵位鞠躬几次，然后转过身来。柳升捧着灵牌，含着泪向张辅磕头回礼。
“唉！”张辅叹声道，“事已至此，柳将军勿要伤心过度。你必得将息身体，给柳家再留个后。”
柳升道谢。张辅也不多说话，走出灵堂，在院子里白事桌席上入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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