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珙停止哭泣,愣下才听明白这句话意思,忙磕头道:“请大师出手!”
“庆元……”道衍侧头,向门口唤声。
不会儿,善调迷香
道衍将手里毛笔缓缓放在砚台上,双手捧在腿上,面对袁珙坐着,“廷玉以前是看相,习是麻衣道人那些东西。既然如此,随其自然,何事忧心?”
袁珙脸渐渐变红,沉声道:“下官道行不够,舍不下荣华富贵。咱们几个燕王府出身人,很早便支持今上;今上登基前后发生事,下官等不溃余力参与其中。那叛王若获胜,进京师,最饶不就是咱们。咱们必死无葬身之地!”
道衍眯着眼睛道:“生死皆是空,你有甚看不开?”
“下官看不开!”袁珙声音渐渐颤栗起来,“怕死,更舍不得家中广厦良田、妻妾后人,以及锦衣玉食、世人阿谀奉承……”
道衍叹口气。
袁珙走出皇城时,身上还穿着红色圆领官袍。他收伞,走进辆马车里。众车马仪仗随从便在袁珙吩咐下,往太平门而去。
人马走出太平门之后,袁珙便留下大部分随从仪仗,只剩辆马车带着两个人去往庆寿寺。当年先帝亲临庆寿寺,也没多少人,袁珙自然不会去庆寿寺显示自己官仪。
他进庆寿寺,在大雄宝殿里上炷香。和尚庆元便过来,带着袁珙去道衍主持地方。
庆元和尚推开道木门,便双手合十道:“主持,袁寺卿到。”
“进来罢。”道衍苍老声音道。
袁珙忽然身体向前倾倒,跪伏在几案面前,说道:“您快想想法子罢!”
接着他便情绪激动地哭诉道:“以前穷困潦倒无所有,自是甚事也看得开。可而今好不容易拥有那多,越是富贵、越舍不得,去年有个同僚借二百两银子,也逼他卖地还……下官等皆得道衍大师恩惠,受引荐至燕王府,方得有如此富贵。
而今却要夺走切!叫下官等如何安生,便是死也不瞑目啊……”
袁珙虽然穿着大员官服,此时却哭得比个孩儿还要伤心。他伸手抓着自己胸襟,副痛不欲生样子。
道衍副同情样子,瞧着袁珙哭诉折腾会儿。道衍沉吟许久,终于开口道:“办法不是没有,只是没有办法办法。”
袁珙进门便反手关上门口,他转身时,见庆元和尚守在门口、并轻轻对着里面点下头。
只见道衍斋房里就像个儒士书房般,周围摆放着许多经书、甚至也有儒家经书。道衍盘腿坐在张木案前,手里还拿着毛笔,正慢慢地写着甚。
袁珙走到书案前面,伸手抚下蒲团,便也跪坐下去。
道衍抬起来,满是皱纹脸上,三角眼精光从袁珙脸上扫过,“本来无物,何处惹尘埃。”
他似乎是说袁珙拂尘动作。袁珙也没心思计较,皱眉说道:“大师便不要打机锋。如今天下发生事,您都知道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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