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高贤宁也挺会挑时候,这都甚时候,门心思就惦记着变成东宫心腹!当年先帝很欣赏高贤宁,费很大劲才当作贤臣把他请出山,不料这副德行,算是甚贤臣?!
朱高炽终于开口道:“朕听到每个人都说,为国家为朝廷,可朕总觉得,不少人只想着自个。”他有点生气,“在朝廷大局与自家好处不能两全之时,恐怕些人宁可大家伙儿抱着块死!”
他语气很重,但只是泛泛而谈、并未指名道姓,事情便没有那严重。诸臣副深受教诲样子,不过也确实不必太过紧张;毕竟皇帝要动真格时候,反而不会这骂。
果然朱高炽呼出口气,便不继续说下去,转头看向谭清道:“你刚才禀报,司礼监太监杨庆死?”
“回圣上,被人毒死!”谭清躬身道,“负责看守杨庆人,是北镇抚司百户杨勇。但眼下臣也不敢认定杨勇做此事,因这等事不定是管事所为、杨勇或许只有失察之罪。臣已令其停官在家,等候审讯,查明来龙去脉。”
十月中下旬,京师无风无雨,但也没有秋高气爽气息。阴天已经持续好多天,厚厚云层压在空中,头顶天宫仿佛触手可及。
皇帝朱高炽登基以来,几乎没走出过皇宫,他大致就在后宫、御门、东暖阁之间活动。朱高炽直喜静不喜动,多半不是坐着就是躺着,平素便乘坐御辇或让人用轿子抬着他,到那几处地方。
不过朱高炽算是很勤政,每天多半时间都在批阅奏章、或召见大臣议事。
以前,他在心里对先帝是很有些怨恨;可是登基年多之后,现在他竟然有点理解先帝!朱高煦亲身感受到,这个位置真不好坐,坐上去又舍不得下来。
东暖阁外面没有点声音;秋冬交接阴天,静得可怕。
朱高炽又看向大理寺卿薛岩,问道:“杨庆很重要?”
薛岩道:“回圣上,杨庆死,北平事时定然难以查出真相。”
朱高炽道:“
朱高炽头上戴着顶漆黑纱帽,身上穿着是件靛蓝色常服,上面绣着团龙图案,崭新料子、宫中专门给他定做宽大袍服。他声不吭,坐在那里望着御案上奏章、怔怔出神。
下面站着袁珙、薛岩、茹瑺、谭清等文武,边上侍立着太监海涛。众人都不敢说话,他们将皇帝神情看在眼里,都小心翼翼地等候着。
御案上放着堆奏章,朱高炽已经把他认为最重要挑拣出来。其中有锦衣卫人密奏诸王勾结谋反之事,也有前方督运军需粮草兵部尚书金忠奏章,以及平汉大将军张辅奏章……另外份,乃翰林院高贤宁劝立皇太子上书!
这些东西不是件件孤立事,其中盘根错节、难解难分!
但很多事他心里都有数,比如他便几乎可以确认,那个高贤宁、应该是皇后人。几个月前,高贤宁就上书提过册立太子之事;现在又是他再次提起,此事应该正是皇后授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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