瞿能抬起头,正色说道:“汉王知遇之恩不敢忘,自从北平那次汉王不顾险阻、如此重,末将便已决意,即是粉身碎骨亦绝无反悔!若不能完成汉王之重任,末将甘愿受戮!”
“瞿将军!”朱高煦听罢有些动容,唤声道,“但没能救出瞿家家眷,着实对不住你片赤诚之心。”
瞿能道:“此事与汉王无关,汉王不必有愧。”
就在这时,侍卫端着酒上来,朱高煦拿起只酒杯递给瞿能,自己也端起杯,这便是践行酒。
在这萧杀宏大气氛下,朱高煦拿起酒杯忽然感到些许感伤,或许每种离别都会如此罢。
苍劲号角、与高亢铙歌在辽阔平原响起,“隆隆隆”鼓声如同平地惊雷,惊醒四川布政使司大地上无风而湿润古老沉寂。
黎明时分天空片漆黑,东边缕朝霞却突兀地升起。密密麻麻长枪、旌旗在霞光映衬下,全变成阴森黑影。宏大整齐脚步声在鼓声中、有节奏地敲击着天地;急促马蹄,改变此地安逸悠闲气氛。
刻着“成都”两个斑驳字体石匾下,沉重城门缓缓开启。
穿着青色衮服汉王朱高煦骑着大褐马,身边有穿官服文官、穿甲胄武将,还有戴着帷帽女道士。
城外官道上,群群刚发足年军饷将士,正向东南方向整齐地行进,扎在无数人头上孝服铺开片,气氛肃杀。这时队人骑着马则向反方向奔跑,往城门这边来。
朱高煦举起酒杯,见周围人都看着自己。他觉得应该说几句话,但如果说为荣华富贵私利杀得你死活,似乎又不太应景。
片刻后,他抛却低沉情绪,回顾左右昂首朗声道:“太祖皇帝驱除鞑虏,扫神州阴霾,恢复衣冠、建立大明。日月为明,正当重整汉家旗鼓、找回武德,雄视宇内四海之时,岂能让庸碌无为满口谎言、只知欺压百姓之辈左右天下大势?
当今之世,乃值数千年之大新前夕,大明君臣军民唯有不畏艰险,开拓进取,方能国强民富共享太平,光照四方不愧为日月大明!”
众
迎面那队骑士,当前个身影挺拔雄壮披甲汉子,正是此番出征前锋大将瞿能。
“汉王!”瞿能喊声,拍马上前。他翻身下来单膝跪地,抱拳拜道:“末将奉命、今日早开拔。”
朱高煦没有马上回应,他先从马上爬下来,身上衮服实在太宽大,上马下马都极为不便。他走上前,亲手把瞿能扶起来,才开口道:“瞿将军免礼,愿将军先行,旗开得胜!数日后,本王便亲率大军到来。”
重庆府没有四川诸卫所兵源增援,前锋攻占重庆府并无考验;但瞿能主要还得建立东面大营,经营大江防务。四川若有危险,最主要来源就是东面湖广大军;东线至关重要,所以朱高煦才会留下瞿能这样得力大将。
于是朱高煦不禁又沉声道:“望瞿将军勿负本王重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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