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臣也是没办法啊!偏偏那晴天霹雳大悲之事发生在东宫,儿臣万万没想到,这下可如何说得清楚?
儿臣只是害怕万分,其实那太子位也好、将来谁继承皇位也罢,儿臣并不是很在乎。可是儿臣生为父皇母后嫡长子,要是弟弟掌大权,假若是高煦……儿臣活不成就算,反正胖成这样,腿脚也不利索
徐皇后喃喃念叨着甚,但是声音细若游丝,实在听不清。朱高炽赶紧把头凑近,但还是没听见。
过会儿,徐皇后才稍微大声点:“还不能死!”片刻后她又问,“你父皇已崩?”
朱高炽点头,咬牙哽咽道:“是!”接着他急忙说道:“您是儿臣生母,必定知道儿臣是怎样人。父皇昨晚来东宫是临时起意,父皇平素也很少来,儿臣更从来不知道父皇会捏泥人。父皇当时身边有好些奴婢跟着,究竟是甚天杀歹人所为,儿臣还在查……”
“先别说这个。”徐皇后喘着气,颤声道。
朱高炽忙道:“是。”
伸出手有气无力地挥下,“咱们母子俩有话说。”
周围宦官宫女全部屈膝行礼,纷纷退出坤宁宫。
很快偌大殿室内只剩下母子二人,空气中弥漫着刺鼻药味,有好阵沉默。徐皇后反而先开口道:“宫里似乎出甚事儿,知道你要来。”
朱高炽“扑通”声跪到床前,哽咽道:“母后,您身子欠安,听千万要往宽处想!儿臣不孝……”
徐皇后声音道:“说罢。”
徐皇后两眼发直地看着绫罗帐顶,殿室内时间静得可怕。
这时朱高炽又开口道:“儿臣还做件蠢事!今早高煦押解安南国俘虏进京,到宫中来时,儿臣想捉住他……不过高煦不知从何得知,奉先殿下面有条密道,当年建文可能就是从那密道逃掉;高煦也走密道跑。”
“你……”徐皇后转动下头,“你是皇太子,为何要做这等蠢事?”
朱高炽忙道:“母后骂好!儿臣也是后悔莫及,却来不及。父皇忽然……儿臣慌神,时迷心窍。
可当时儿臣真是又悲痛又害怕!高煦屡立大功,确是帮父皇很多忙,可没被立为太子,儿臣知道他是很委屈,心里难免不服。父皇又忽然驾崩于东宫,如果儿臣老老实实告诉高煦,高煦能善罢甘休?
朱高炽道:“昨晚酉时,父皇临时到东宫看瞻基,儿臣也刚回到春和殿……父皇见瞻基在捏泥人儿,时兴起就叫近侍王狗儿去池边抓泥巴,要陪瞻基玩儿。不料那泥中竟然有颗铁针!后来儿臣急忙召御医救治,御医说铁针上竟然泡银环蛇毒……”
“咳咳咳……”徐皇后剧烈地咳嗽起来。
朱高炽急忙掏出手帕,给母后拭擦嘴,满脸已经流淌眼泪,个劲道:“儿臣不孝,儿臣不孝……母后?母后!”
徐皇后竟然没有昏过去,她也没有哭声,只是眼泪直往枕头上淌。
朱高炽没继续说下去,跪在床前低着头只抹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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