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中军精骑也同样浑身湿透,牵着马站在泥地上动不动;作战骑兵,没得到命令出击时,都不骑马,大伙儿要保存马力。甲胄装备最精良骑兵是汉王府护卫军,但这战大伙儿连动也没动下。
安南军已经溃败,朱高煦却既无意外、也无喜悦。这场大战,还没开始时候就注定结果……
“清扫战场,回营休整。雨停后去朱子江口,接收安南军城寨。”朱高煦下令道。他说罢吆喝两声,调转马头。
亲卫将士也纷纷上马。
朱高煦回到西岸大营,当即便写军令,派人冒雨赶往张辅军中。下令张辅,择日南下、攻占清化!哪怕清化城近在咫尺,但朱高煦打算信守承诺。如果要欺骗张辅,当初又何必要给他情面?
小雨淅沥,直到中午未停。
江面上时不时飘来燃着大火船只,顺流往南飘去,水里尸体更是随处可见,与各种杂物起被江水冲走。
江滩上杀戮仍未结束,被驱赶到岸边敌兵拥挤不堪,动弹不得。水里也站满人,每时每刻都有人被挤进深水里,在江面扑腾挣扎。
人们早已丢弃兵器,仰着头像缺水鱼样大口喘气,可人在深水里根本站不稳,个浪头过来,或是被身边同伴挤,便被冲到江心。穿着甲胄人奋力把头冲出水面两下就沉,没有甲胄安南将士身上衣服泡水后也够他们受。
这短短段江水里,此时不知淹死多少人。
春雨连绵不绝,连下两天。
这时又有几个安南国*员逃到朱江江畔明军大营。他们冒雨前来,明军打完仗都还没来得及去朱子江口城寨。
个叫阮谨安南武将向朱高煦禀报:“此时清化城片哀嚎,安南军已无可战之兵。有人劝诫胡氏父子自裁殉国,以免受辱,被太上王胡季犛杀!胡氏父子可能要逃走。胡氏对大明君臣心怀怨愤,恨之入骨,多次说起若无明军‘入寇’,安南国王非胡氏莫属,扬言报仇!”
朱高煦不以为然,心道:当初胡氏为何要激怒大明朝廷,而不是想方设法获得宗主国认可?现在战争胜负已定
岸上安南溃兵处境也很惨,无数明军步兵正在争砍首级,惨叫声和哭声震天动地。有安南军将士拿着兵器垂死反抗,便会被杀得血肉模糊。有放弃抵抗也没用,红着眼明军军户,拿着刀活生生地割头颅,那绝望惨叫声叫人心惊胆寒。
朱江西岸,许多敌兵位于后方,并未被逼到江边,径直从陆上向南跑。但明军骑兵马蹄声络绎不绝,各部骑兵都在出动追击。
……朱高煦望着雾沉沉南边,远处什也看不见,但心里知道沿江过去,就是清化城。那白茫茫迷雾,仿佛道洞开大门,透出通往目地白光。
朱高煦坐在马背上,从这场仗开始到现在,直站在原地。
雨水已经完全淋湿他衣甲和里面衣服,起初有亲兵武将要给朱高煦打伞,他拒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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