渔村里
中军大堂上，朱高煦也能听见将士们庆祝喧闹。他同样没睡，
边等着子时敲鼓声音，边瞧着覃石头用
张辅笑
笑，把手里信递给王友。
王友看遍，又传递给陈旭。王友“啧啧”发出声音道：“汉王名声不太好，当年又是滥杀官吏、又是骄奢*逸，可写得手好字哩。”
陈旭接过话说道：“还很体恤将士。那朱江口军寨，汉王便是强攻，怎能攻不下？拖延下去，无非想等安南军来攻，少些伤亡。”
张辅顿时赞成道：“陈将军是明白人。”
陈旭又道：“汉王待大帅不薄！只要灭朱江口敌军，攻下清化捉胡氏逆贼，此功岂非囊中取物？依末将看，汉王主张还政陈氏宗室，并非要与大伙儿过不去，各有见解罢。”
朱江明军大营离张辅军营不远，只有百来里。信使骑快马走官道过去，见到张辅时，天还没黑。
张辅拿出信看，上面简单写着几行字：新城侯且稍安勿躁，原地扎营。待
部灭朱子江之敌后，由新城侯率军攻清化。
张辅对形势哪能不清楚？他看遍，立刻就明白汉王意思。
安南国胡氏困守西都狭小孤地，必不能久守，迟早会尝试反击，想有线生机。朱高煦则欲以守代攻，又怕他张辅抢攻急进，遂以攻占清化城军功为条件，命令他原地不动。
时间张辅还是很领情，因为汉王完全可以下军令，直接让他按兵不动，无须任何条件！
张辅轻轻点头，低头沉思着什
，不置可否。
……夜已深，朱江北岸明军大营依旧热闹，到处都点着篝火，整片天空都被照得通明。
“砰砰砰……”军营藩篱上，排排火铳陆续响起，如同庆祝佳节鞭炮。晚上放火器，能清楚地看见火铳口喷火，明亮耀眼，更增气氛。
今晚几乎没人早睡，来自四川都司大量军户有共同习俗，除夕晚上要守田坎，非得等子时以后才睡。据说这样能避免新年里蛇虫鼠蚁破坏庄稼地。而别处说法不同，但做法也样，除夕都要守夜到子时过后。
将士们边守田坎，边吹奏乐器，跳着盾牌舞、羽毛舞，轮轮地等着分酒喝，兴高采烈不亦乐乎。
张辅毫不犹豫，马上对站在大帐中信使道：“你回去后禀报汉王，领军令，定照军令行事。”
信使听罢抱拳道：“末将告辞。”
时清远侯王友、大将陈旭、黄中等几个武将也在大帐中，听到汉王有军令，都有些好奇。
王友更是伸伸脖子，好像这样就能看见、纸上写是什样，他干脆问道：“大帅，汉王有何军令？”这时陈旭黄中等都没吭声。
若是算辈分，那清远侯王友比张辅辈分高，当年靖难之役王友就是个百户，追随今上起兵；而当时张家常在军中带兵人是张玉。可封侯做大将，王友平素为人还是不太讲究……毕竟他原来只是个百户，若非“靖难之役”这样机会，八辈子都不可能封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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