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事常不能如愿,正义复仇也往往不那轰轰烈烈,世间总是灰蒙蒙、难分黑白。
朱高煦心里憋肚子火……但权衡利弊之后,仍然决定把那口恶气强吞下去!识时务者为俊杰,选择妥协。
他亲笔写封书信,派遣使者打着白旗去孟养司谈判。
朱高煦法子是,先留下缅甸使节;然后等孟养司使者到来,如同当初在汉王府坑段杨氏样,叫孟养司人听听缅甸野心。再叫孟养司人看看缅甸宣慰使书信……好叫思行法明白,想吃他肉狼,不止大明朝廷。
……等到思行法明白他处境之后,朱高煦已经准备好,那时候他将提出个大家都能接受条件。
抬起双手,大伙儿才陆续安静不少。他沉默片刻,说道:“思氏羁傲不逊,有不臣之心,仅以云南兵五万(号称)伐之。而缅甸动不动就要出兵十万,往后缅甸若有不臣之心,咱们又该如何?”
众人这才明白过来,刘瑛率先赞叹道:“汉王殿下高瞻远瞩,见末将等之为所见!”
事情明摆着,大明皇朝不惧缅甸十万大军,但要远征十万人,又是另回事。
朱高煦之前要找思氏算总账初衷,在此时感受到缅甸野心后,他不得不改变想法。
朱高煦转过头,看着那副养尊处优模样刁徒玉、还有上战场跟着女人,说道:“缅甸有野心,刁使君若想独吞孟养,可得想想能不能争赢缅甸。”
翡翠矿场屠戮事件罪责,全部推到思家某个家将身上,叫思行法看哪些人不顺眼,就抓群人出来顶死罪。接着教唆思行法上书请罪,罪状是护短,拒不交出犯事家将。
孟养司治所官署、人口得西迁到大金沙江以西,思行法依旧是孟养司首领;孟养司还要将翡翠矿坑所在地盘让出来,交由刁氏、明军共同治理。
云南这边也会做出补偿,法子是:以前每年八百两白银分利条约,依旧有效;大明军队退走,双方重新修好。
朱高煦在肚子把算盘打得“噼啪”作响,觉得这个条件、彼此应该都能勉强接受……明军人在矿场被无礼屠杀,这都算,思家难道不该做出点让步?
而且思行法只要接受这个条件,比他消极回避明军进攻策略要划算,至少他不用再跑……于是思家在其治所城池附近财产和人口,不用再担心被明军洗劫。
……不过思氏拒不出战,眼前事仍然叫朱高煦束手无策。
大军离孟养司治所越来越近,朱高煦反而下令放慢行军速度。他怕吓跑思行法,然后两军追逐、捉迷藏,这仗还有办法打?
既然思氏好像不想打这仗,朱高煦苦思之下,又想出不打法子。
不打仗法子只有,议和。
在这种山林地区,打仗真是窝火,似乎只有边打边谈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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