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高煦坐在承运殿上位公座上,翻开手里卷宗,时间只觉得十分稀奇。原来他管都是小事,现在下子着手省军政大事,还是很有新鲜感。
这时曹隆说他也刚来云南不到年,什事都只能照原来规矩办,只去沐府云云。
朱高煦听他番话,心道:有些事若是疏忽,假装不懂反而更好,事后解释没用,越解释
云南秋日阳光,多明媚暖和啊。晒在身上点都不辣人,不过正是如此才更容易晒黑罢。朱高煦踱步在宽阔砖地上,仰头轻轻地吁出口气。
接这道圣旨,他便确认:皇帝至少倾向于相信,沐晟窝藏平安!
平安来云南,本来让朱高煦非常头疼,风险太大。但如今只要沐晟背黑锅,朱高煦风险就减九分!所以他忽然之间,感觉脚下步伐也轻不少。
他不禁想起那些干歹事人,想逃脱惩罚,最好法子不是抹去线索、叫人查不出来;却是帮别人找个替罪羊,这样大家都解脱。
朱高煦这冤枉“好人”,不仅想为自己洗清嫌疑,同时也能削弱沐府对云南控制;此乃举两得之法。他并不想把沐晟往死里整,但之前沐晟在云南权力太大,朱高煦甚都管不着、着实叫人心烦。
奉天承运皇帝,制曰:越州土知州阿资,因其性拗,不肯向化;已剿杀,将那地儿改流官。如今那边夷族又作乱,不肯听话,俺们朝廷不能由着。
汉王高煦用兵稳当,着他带护卫兵与卫所兵,去把越州事儿平,再奏上来。西平侯与云南三司,都要依着高煦,办好事儿。
云南路远,今后都司须用兵,便要去汉王府、西平侯府那边招呼声。钦此。
……朱高煦将传旨宦官送出承运殿,见年轻长史李默正好在旁边,就叫他去安排宦官、侍卫们食宿。
就在这时,那传旨宦官忽然转头道:“王爷知道大理寺少卿吕震?”
吕震事,更让他有个意外之喜。
“靖难之役”时期,吕震常年在北平辅佐高炽,就算不是东宫太子党,也是心向太子人。
吕震为甚会被抓,难道是因平安事、他们跳出来太早?若真如此,那活该搬起石头砸自己脚!
……云南都司*员连天也没耽误,当天下午就来汉王府。
都指挥使曹隆、云南统兵官郑祥,将调动兵马番号、人数等卷宗都呈上来,还有份平乱方略。
朱高煦道:“知道,咱们家还在北平时,他就在燕王府走动,只是平时与没甚来往。”
宦官道:“奴婢离京之前,他被抓进北镇抚司诏狱啦。”
“啊。”朱高煦发出声意思不明感叹声。
“公公,这边请。”李默声音道。长史便带着那些人向两侧廊房而去。
刚才朱高煦脸上直没露出喜色,反而皱着眉头说定不负父皇重托云云。但目送那些人走远之后,他脸上便露出无声笑意,脸也微微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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