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文官正在说:“以大济河水面高度,淹不济南城,只能泡到墙角,水攻旬日不能凑效。”
燕王脸上十分凝重,又带着些许疲惫。朱高煦观察会燕王,又想起靳石头直在说吃,感觉军粮无法久持,燕王恐怕已萌生退兵想法。
朱高煦也转头看大济河,水面上浪头在风中向河边冲过来,但很快就打在河堤上,只溅起阵阵
但燕王并不在中军,朱高煦问中军个武将,“父王何在?”
武将道:“回高阳王话,燕王去大济河边。”
朱高煦听这人口齿清楚,礼节有板有眼,不由得多看眼。那武将也很机灵,马上说道:“末将初入燕王麾下,便听得兄弟们传说高阳王之英伟战绩,直教人心生崇敬!”
“呵!”朱高煦笑声。
武将又道:“末将叫纪纲,高阳王若有差遣,言语吩咐声便是。”
战场上,他不能当着士兵们面,张口乱说话。于是他便说道:“应该快打下济南城,有新方略,但暂时还不能说。”
朱高煦绕城转圈、到处都是差不多景象,便在原地停留会儿,随口又问靳石头,“升官?”
靳石头不断摇头,哭丧着脸,“升官不升官,也没啥要紧,俺认识好多兄弟都死残,俺只想活着回去。”
“活着最重要。”朱高煦十分认同地说道,说罢轻抖马缰离开此地,丢下句话,“活着立功,还能升官。”
靳石头睁大眼,看着寸草不生、烟雾蒙蒙战场。
“哦……”朱高煦忽然觉得有点耳熟,想起前世好像在什地方听过这个名字,似乎是个反面角色?但无论如何,能在前世也留下名,肯定不是等闲之辈!
朱高煦便笑道:“瞅你不般,将来定有作为,好好干。”
武将大喜道:“多谢高阳王抬举!”
朱高煦遂策马赶到不远大济河边,见得旌旗兵马位置,拍马赶上去。果然见燕王与群文官在河边上,用手指指点点。
及至燕王跟前,朱高煦先上前拜见。燕王点头,让朱高煦跟着。
没会儿,朱高煦又听到背后靳石头声音,便在缓慢走动马背上转头看眼,听见那靳石头在喃喃地对旁边同伴念叨,“俺家有几亩地,麦子刚收不久,这会儿有新面做馍,烤得金黄,又香又脆。母羊下几只羊羔毛可滑,还有羊奶。早晨起来,俺那小媳妇就把羊奶热好,端过来甜丝丝地望着俺笑,好东西都想着给俺吃……”
军中似乎渐渐缺粮!
过会儿,朱高煦不经意间又想起燕王刚起兵那会儿,这士卒兴高采烈要建功立业,不料年之后,竟变成这般模样。
他听着远近炮声,忽然有些许暗自感叹:人就是这样,平淡日子过久,就想干点什大事;不过总有天会明白,原来那安稳日子,点滴虽然淡、却很美好。
朱高煦吸口气,便踢马加快速度,带着亲兵数骑,直奔中军大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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