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人,她会去那家熟悉美容院留宿。
那时候孩子还没上学,她常常边哄着孩子睡觉边发着微信,以至于有天男孩知道她已经是个六岁孩子母亲时,不无愤懑地诘问她:“既然如此,天呐,你怎还能夜夜跟聊天!”
天呐!这算得上是锐利谴责,她知道,也接受,并且对自己心生迟钝厌弃。但这“锐利”与“迟钝”混淆在起,却令她沉溺。
她感到委屈,委屈得愈发沉溺。她知道自己已经委屈很多年,所以天呐,沉溺得都像个激烈抗议。
在抗议情绪里,她终于发现独处魅力。丈夫夜归乃至彻夜不归已是常态,即便在身边时候,也没有多少有效交流,他从不对等地看待她,断言她即使活到八十岁,依然会是个不谙世事小孩——可他又不按对待个小孩方式来宽宥她。以前,她只感到独处时孤单,现在,她开始在独处中探究,凝神正在发生和已经发生,她觉得,这才是真正地、清晰地活着,是在术语般头头是道地认识着生命。
今天照例还是男孩先到酒店。房间是她在网上订好,用是他名字。每次都是这样,她比他大十几岁,切由她来安排,好像这样更恰当。但她知道,自己实际上是希望被男孩来安排,被他当作个同龄人,甚至,被他视为个小女孩。有时候他也会喊她“妹妹”,她感到幸福,分开后却迎风流泪,独自哭泣。
这家酒店是他们固定约会地点,第次就是她定下地方。然后便进入个固定模式:她订好房,他先到,去前台办理手续,等待她到来。久而久之,酒店对他们有家意味,因为房间格局和陈设是不变,渐渐地,会给人带来家般熟悉感。他们也确以“家”来称呼这家酒店,他约她,会给她发信息说:“想回家。”她订好房间,会告诉他:“在家等。”当她进到房间后,对男孩子说第句话,往往也是:“回来。”
除非时间紧张,每次约会,她都是步行着来去。两年来,她就这样走在春风和秋雨里,走在夏露与冬霾中。走向那个“家”和离开那个“家”过程,在某种意义上,比她和男孩子在起时刻对她更重要。她走着,想起小时候看过安徒生童话,《海女儿》中有段话,她从来都不曾忘记过:她觉得每步都像在锥子和利刃上行走,可是她情愿忍受这种痛苦……
这样情感她从少女时期就蓄积在胸中,无数次在内心里想象,但从未兑现在现实里。所以她要走,似乎就这样走着,往复于自意志危机边缘,便能够最终走进残酷却绝美童话世界里。
进门前她看时间,独自在走廊上站几分钟,手指无意识地划着走廊贴着壁纸墙壁。直到那个时间到来,才准时按响门铃。他们拥抱,接吻,她手指像刚刚划着墙壁样划着他后颈,他捧着她脸,两只手温暖极。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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