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绸裤裤往下脱。”引擎发动,老王唱起来。
这是家乡酸曲儿,他是那时学会。看来世界还是个纯粹戏仿。
山峦上出现巨大广告路牌。车子进入甘肃境内。不久就上高速公路,视野里终于出现戈壁滩。密布风力发电机高高地矗立着,它们缓慢转动白色叶片像大鸟翅膀,凝重,矜持,仪态真是好极。降下车窗,脸好像能够感到风吹来细沙。老王唱得很来劲儿,难得他这高兴,但并不觉得他让陌生。们走将近两千公里,最初陌生感已经荡然无存。其实三天前见到他时也没觉得有多生疏,他那张老脸早就老到今天应有程度,如今只是看上去更名副其实些罢。别经年,认为会吓到他,但流浪诗人习性还残存在他身上,当摘下发套时,他没怎关心脑袋,反倒把发套抢在手里左看右看,副随时要扣到自己脑袋上试试模样。当天晚上们在酒店同间房里各自安睡,这让舒口气——将少只乳房身体,bao露给他,还是会有些心理上障碍。
车子开到个收费站,老王用跟学来当地方言边交钱边问路。收费员用不太标准普通话告诉他,从下个出口下去,还有七十公里。没有听到乡音,老王那蹩脚学舌连戏仿都算不上。已经多年不曾发出过乡音。新世纪朝阳升起时,就发誓不再用方言发声。
“老王,跟你说件事儿,”像是自言自语,“当年其实没跟妈说就走——在家门口站会儿,没敢敲门。”
这是在招供吗?如果当年老王知道与亲人利落告别不过是个怯懦遁逃,他还会带着离开吗?他回头看眼,好像没怎把这句话当回事。
千禧年来临夜晚,还在河北那个小县城酒吧里当老板娘。酒吧是老王开,不过是几张桌子十几把椅子,用来招待四方流浪诗人。当天从远方来两位名气不小人物,县城里诗人们在酒吧里恭候天,但这两个人物姗姗来迟。后来老王接到电话,说来人没进县城,直接去野外——他们觉得在野外搞场诗会迎接千禧年,要比在小县城土酒吧里更像那回事。老王认为没错,率众去和他们汇合。酒吧里还有客人,是对依依不舍恋人。不忍心催促他们,他们看起来就是在生离死别,默默地相对垂泪,又默默地拥抱接吻,副唇齿相依或者唇亡齿寒样子。等这对情侣走后,才关酒吧,骑上自行车去找诗人们。
在那千年更替时刻,冬夜北方县城却毫无节庆气氛。偶尔有几声零零落落鞭炮响起。出城后,路就变得糟糕,好在月明如洗,不至于让四顾无路。在寒风中骑行,脖子上挂着那块白骨随着身体颠簸上下跳动,在黑暗中发出荧光,明明灭灭,像团有意引导走上歧途鬼火。努力辨认着道路,按照老王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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