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摇着头，苦笑
会儿，捞起身后已经凉
茶水，咕嘟咕嘟灌几口，也顾不得将浮起茶渣同喝下去。
喝凉茶之后，他情绪总算平稳些。
何大勇揪起团纸，在脸上胡乱擦擦，然后他抬起红意未消眼睛，死死盯着黎容：“
太小看你，你到底是什
人？”
黎容沉默半晌，低声道：“你早晚会知道是什人，现在，要看你想怎做？”
何大勇打量着这张漂亮又冷静脸，企图从这张脸上，看出些被掩盖情绪和秘密。
他好像不敢相信自己当着两个‘敌人’面哭出来。
他狼狈用手背擦下脸，却发现眼泪源源不断滚落，泪腺似乎脱离神经控制，顽固给他丢着脸。
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定要何长峰走这条路。
他甚至不清楚，这到底是他愿望，还是何长峰愿望，他是不是把自己意志凌驾于何长峰意志之上。
他曾经，也有过这样天真梦想。
声音从录音笔中流出来。
“将来肯定要把们家产业发扬光大，至少得改变点什，不然学生化还有什意思？”
“……创新药跟国外还有很大差距，等掌管们家公司，就要缩小这个差距！”
最后是黎容温和又郑重回应：“好，期待有这天。”
何大勇怔怔望着那枚录音笔，录音笔已经关停，但何长峰声音却像开循环键，反复在他脑海中播放。
可惜没有，就连愤怒都没有。
明明在这种关键时刻，明明他已经情绪失控，涕泗横流，但黎容就像被抽走感情机器人，那双明锐清亮眼睛里，除诘问，再无别。
何大勇收回眼神，看向地面，他已经有些老花眼，看着地板菱形花纹，恍惚间觉得花纹变成恐怖无解漩涡。
他只能越陷越深，找不
现在他成功，何长峰真将这些天真话当作目标，但他却无比痛苦。
黎容看着何大勇努力压抑着嗓子里呜咽，却也不觉得他这幅模样滑稽，只觉得可悲。
“何大勇，你要怎面对何长峰梦想？说这切都是假，告诉他你做这些坏事，让他对你崇拜和敬仰彻底粉碎，让他十多年价值观完全崩塌？你怎敢把何长峰教育成个好人啊，个好人是无法面对这样真相。”
何大勇双眼通红，粗糙起伏皮肤上，挂满水痕。
半晌，他终于闭眼，重重叹口气：“大厦将倾兮，木难扶。”
他是从悬崖边上爬回来人，多大压力，他都能面对，可他受不住何长峰这些天真话。
何大勇直以为何长峰还小，说话做事幼稚，平时有些狂妄自大，不服管教，尤其是对他耳提面命话，完全不屑顾。
原来不是。
原来他平日里念叨这些话，何长峰都听进去，还很骄傲跟别人讲。
何大勇微微张着嘴，手指抽动下，猝不及防眼前糊，有眼泪滚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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