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抢到
第二排，特意给黎容留
个位置。
黎容艰难
从几个同学腿前挤过，坐在宋赫身边。
“谢谢。”
宋赫绷绷发白唇，紧张攥攥手指：“
以为你要迟到。”
他用余光瞥瞥黎容，发现黎容表情很坦然，丝毫没因在众目睽睽之下进入教室而尴尬。
他不是波光粼粼里眼望到底浅溪，而是重峦叠嶂中终年化不开云雾。
这样眼神，她在岑崤眼中也见到过。
这大概就是，努力将崩塌世界观重塑代价，为活下去承担痛苦代价。
可萧沐然不懂，岑崤痛苦源自何处。
宋赫朝黎容招招手：“黎容，这里！”
萧沐然看向门口，竟然也变得手足无措。
她今天特意早来半个小时，就是想趁人少时候，能仔细看看黎容。
在此之前，虽然她已经尽可能找人解黎容这段时间遭遇，但黎容近期照片，只有A中高考荣誉榜上证件照，她担心照片有失真，所以直努力在形形色色面孔中寻找黎容身影。
可等她真见到黎容，她才发现她分明眼就能认出黎清立儿子。
黎容长得要比黎清立精致秀气，头发也更长，唯有那双眼睛，和黎清立几乎模样，细致温柔，漂亮桃花状，眨动时候，让人情不自禁想要望进去。
好，妈胆子很小，你不用担心。】
黎容刷牙动作停，盯着短信看几秒，挑挑眉。
胆子很小？
【黎容：好，处理完告诉声。】
等黎容洗漱完跑到阶梯教室门口，上课铃刚打响。
黎容微微朝宋赫方向歪下头，在教室连绵不断窸窣声中问：“怎
人到这全？”
宋赫显然时间没理解：“人……到全不对吗？
黎容脚步顿，发现自己除坐在宋赫身边也没别得选择。
他以为在大庭广众之下，萧沐然不会轻易表现出对他敌意，至少会说句“赶紧找座位坐好”。
但是没有，萧沐然除呆呆看着他，句话也没说。
黎容甚至揣摩不出，那种眼神到底是什情绪。
宋赫显然没吃早饭，直接来教室占座位。
但黎容和黎清立眼神却截然不同。
在萧沐然印象里，黎清立眼神温暖，坦诚，带着阳光温度，看向他，就能感受到对世界热爱，对生命尊重。
她从没在第二个人眼中见到那种治愈美好力量，所以她沉迷不已，难以忘怀。
可黎容不是。
黎容眼神沉静，克制，在层层重茧包裹下，透不出丝毫真实情绪。
他是真真正正踩着铃进去。
但他没想到，有且只有他是踩着铃进去，教室里已经坐满乌泱泱人，边边角角连点空位置都没有。
不仅学生来早，就连萧沐然也已经站在讲台前准备。
黎容还不知道，A大什时候有这良好上课习惯。
他个人站在门口，不是迟到胜似迟到，莫名还有些惭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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