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不知道多久,黎
岑崤也吓跳,他那时还没意识到,黎容心理创伤已经很严重。
黎容用掌心抵着额头,重重深吸口气,牙齿打颤:“为什你就不能让安静会儿?为什总要出现在眼前?为什点空间都不留给?”
其实划破个口子,或是没削好苹果都是很小事情,他明知道自己在借题发挥,但他控制不住。
他控制不住想要宣泄欲望,控制不住痛苦,控制不住流眼泪。
黎容边哆嗦着,边感觉到脸上片潮湿凉意。
岑崤半夜口渴,醒来觉察出他不在,才下楼来找他。
黎容深深陷入自己思绪里,竟然没有发现岑崤。
岑崤也没打扰他,他向对黎容不寻常举动无能为力。
他轻手轻脚走到厨房,给自己倒杯水,没想到手太干燥太滑,下子没拿好,水杯滑落到大理石酒台,发出清脆巨响。
黎容正魂游天外,被这声响动吓抖,刀锋歪,将苹果皮割断,还划破手指。
岑崤所说苹果这件事,是黎容印象中为数不多,自己无理取闹时刻。
那时候GT201项目刚立项,黎容压力很大。
但他习惯于自己消化,不想跟人倾诉。
压力累积多,他就开始焦虑,每天睡不踏实,夜晚频频惊醒。
为缓解焦虑,他只好在深夜惊醒时候,坐在客厅沙发上,削苹果皮。
他又觉得在岑崤面前哭太丢脸,所以抽张纸巾,粗鲁擦掉手上血迹,然后将废纸扔,甩手,大跨步上楼。
他也没有意识到,岑崤是他唯能够倾泻情绪人,因为他无比确认岑崤不会真从他眼前消失,因为那些他理解不复杂爱和恨。
岑崤全程没有说句话,也没有跟上楼去。
厨房很暗,月光笼罩不到,黎容甚至看不清他表情。
但大概是压抑情绪有出口,黎容倒在枕头上哭会儿就睡过去。
黎容感到阵细小破裂锐痛,紧接着,鲜血沿着拇指流下去。
他原本就不安定心更加烦躁。
他突然站起身,将水果刀和苹果重重扔在茶几上,冲厨房岑崤吼道:“你就不能小声点!”
苹果砸在光滑茶几上,滚几圈,又跌落在地,狼狈歪倒着,汁水溅满地。
偌大别墅里骤然安静,只有秒针匍匐前进“沙沙”声。
做件精细但难度不大事可以让他放松点,开始他也削不好,苹果皮削厚,几下就断。
但因为惊醒次数太多,练得太频繁,没多久就掌握让苹果皮不断方法。
削好苹果他也不吃,就找个盘子放在餐桌上,第二天早晨岑崤起床看到,会顺势解决掉。
不知道岑崤会不会以为是他故意给他削,但那时候黎容不关心。
有天他照例压力大喘不过气,又盘腿坐在客厅削苹果,但可能手法越来越纯熟,他就不由自主开始溜号,脑子里想,全都是项目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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