董遵诲急忙单膝跪地,双手接来,说道:“末将定不负陛下委以重任!”
董遵诲见郭绍点头,不再言语。当即便站起来抱拳谢恩告退,他先后退几步,然后转身走出房门,在门口他又忍不住回头看眼。
见阳光从洒从雕窗洒进来,端坐在椅子上皇帝脸温和笑容,也正看
幽静房屋内,散发着清雅书香气息,但郭绍在这里,却仿若看到疯狂铁马,鲜血飞溅刀锋,震耳欲聋厮杀惨叫。
郭绍呼出口气,睁开眼,看见董遵诲也依样画瓢开始用那副刀叉。
董遵诲兴致勃勃,脸投入。郭绍无论做什稀奇事,陪他人都会受宠若惊地迎合,也会真正全身心投入其中,让郭绍感觉十分舒坦……这大概也是做皇帝好处之。
董遵诲学也很认真,他本来就是世家子弟,坐姿动作十分得体,射箭手也很稳定,竟能学得有模有样。
郭绍端起酒杯,董遵诲急忙双手举起琉璃杯,“臣谢陛下赐宴,先干为敬。”说罢仰头咕噜咕噜就把杯葡萄酒喝干。
木雕镂空窗户,古朴中显得有点陈旧,却极具东方典雅特色。墙上毛笔书法、水墨丹青都是特有装饰。
但桌子上摆着两幅刀叉勺子,叉子是檀木做三叉型。
郭绍道:“朕观古籍,周天子(西周)时便是用这等餐具食肉,便叫人仿制两套。”
董遵诲脸兴致,认真地答道:“陛下武功盖世,便阅经书,此等食具叫臣大开眼界!”
等许久,两个布衣男侍从端着两盆热腾腾煎羊肉上来,上面还浇着棕色汤汁。接着王忠小心翼翼地摆上两只琉璃杯,将紫红色葡萄酒倒进杯子里。
郭绍露出笑容,看得出来董遵诲还是有点紧张。他微微侧目,王忠便上前重新为董遵诲斟酒。
不过郭绍却不着急,他喝口,便尝到醇厚甘甜味道,与羊肉咸味恰恰相反。这酒叫人想起女人温柔和美好。
这时董遵诲与郭绍谈起将猎物送给村民等事,二人相谈甚欢。
郭绍在细细品尝其中各种滋味,那种放松后平和心境,是长久紧张后舒出口气。
吃罢午膳,郭绍从袖袋里掏出折纸来,递给董遵诲,轻描淡写地说道:“枢密院任命状,朕已批复。虎贲军右厢二万步骑,今后便由董将军统率。”
郭绍拿起刀叉,左手用木叉子按住盘子里羊肉,右手娴熟地锯下块。叉子插着块肉在汤汁上蘸,便放进嘴里咀嚼起来。
锯开切面上看得出来,这羊肉深红色,有种不新鲜错觉,反正是不太好看,盖因直接用弓箭射死没有放血、血液滞留肉内之故。
放在嘴里嚼时,也有种软绵绵、缺乏肉纤维纹理感觉。
但要就是这种滋味,叫人想起这羊是怎死,从何处而来!
“汤里有胡椒面,避腥,没感受到那复仇血腥快意!”郭绍道,随即再切块径直放在嘴里,面咀嚼,面陶醉地闭上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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