卢多逊不动声色道:“若是西北诸部诚心以茶马玉帛代替干戈,切都可以商议。”
李彝殷却没有再提这事儿,与卢多逊客套番,便暂且结束这次见面。
……实际上李彝殷及整个夏州党项贵族都对冯继业那厮十分关注。
定难军甲胄刀剑在西北非常精良,得益于鄯州(青海)那边党项部落输送上等好铁。那冯继业以灵州平原为据点,长期对西面党项部落烧杀劫掠,阻断道路,严重妨碍定难军军备原料。
卢多逊忙高兴道:“原来西平王尚未忘记故土话语!”
“哦?”李彝殷诧异地望着他。
卢多逊道:“陛下听大臣说,拓跋氏是李陵(北魏)之后,大唐时实为恢复原姓,言夏州人比西北各族都要亲近些。”
李彝殷听罢回顾左右,并未反驳。
卢多逊看在眼里,情知这种说法不会对李彝殷造成什困扰……拓跋氏不可能因为这句话就让党项人觉得他们变成汉儿。而这说,却能让李彝殷多少感觉到大周朝廷善意。
甘州回鹘、阿柴、吐蕃诸部甚至西面党项诸部都积极响应,或部族首领亲自前往灵州,或派重要人前来……中原皇帝亲自到西北来,诸部还是很重视,大唐虽然衰落、灭亡很多年,但以前在西部影响力仍旧余留;人们至少认为中原那边很大、人很多!
唯有定难军节度使尚未响应,而他们又是这带实力最强势力。
郭绍等来却是先期使者派人回来个禀报:在夏州看到契丹人!
行营里诸臣听到消息,都十分担忧。郭绍想很久,认为还有机会,立刻派卢多逊亲自沿路前去。
半个月之后,郭绍已经到达灵州,在朔方节镇内设下行宫,但直没有露面。他在等待,等待着夏州那边态度。
果然李彝殷回应道:“此前本王已得知天子西巡,只因路远尚未来得及派人动身。”
卢多逊道:“陛下这回西巡,旨在与各族化解误会,避免边陲枉生事端,让诸部百姓安居乐业。想让各族派人入驻东京,以便及时相商诸事;在朔方开互市,与西北各部互通有无。”
李彝殷拜道:“今上仁厚,族人莫不感怀。”
卢多逊又道:“河西党项诸部已经派人到灵州,上书官家撤换朔方节度使冯继业,官家也想与西平王商量这事。”
李彝殷目光立刻亮几分:“今上真要换掉冯家?”
……有前期使团从西面探出通路,卢多逊不久后赶到夏州。
李彝殷听说第二次来是内阁大臣……经询问,所谓内阁大臣,便是经常在皇帝身边出谋划策,作为宰相预选人员重要人物。很快就接见卢多逊。
虽然习俗礼仪不同,但气氛有相通之处,卢多逊也感受到夏州官吏对自己重视和尊重。
他也不谦虚,对党项官吏说自己是此次西巡大军副使,仅次于枢密院大臣之下。
不料李彝殷竟用流畅汉话说道:“若族人有怠慢之处,还望卢使君海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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