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绍看眼李处耘,忽然想起件小事。当年因为李处耘女儿,郭绍和折德扆堂兄弟折德良结过怨。
李处耘躬身侍立,显得很沉默。幽州大战,李处耘丧失主动权,郭绍没责怪过他句,不过可能他心里也有担忧。
“折德扆……”郭绍手放在下巴,做点琐碎动作。在场虽然是臣子,却都是很熟人,现在又天黑,郭绍精神还是比较放松。
他又回忆起那件往事……现在回头看,确实不是什大事,至少没有根本利益冲突。不过当年郭绍还只是个武将,折德良因此上书说过郭绍不是,确实有点芥蒂。
王朴道:“折家人不到东京来表忠,连奏章都不及时送来,是何意思?难道他还能觉得朝廷不知道?”
昭义军武将、文官幕僚,暂离职接受朝廷审查,被裹挟参与者,稍作惩戒;鼓动谋反,照律法治罪。因大义而斩杀贼首者,减少无辜军民伤亡,定要论功行赏……普通士卒无罪。”
王朴等听罢抱拳道:“臣等领旨。”
众罪将忙拜道:“天恩浩荡,臣等谢恩!”
……郓州善后,郭绍没过问,幽州前营军府还没解散,有大批官吏、又在皇帝身边,权力极大,能办妥具体事。
现在郭绍在人前、经常张口说就是仁义,这在以前是无法想象事,因为他不是个喜欢标榜道德人。人有光和暗面……很多人都有本性,世上有几个人真那高尚?连代明君唐太宗都干不少说不清道不明事。
“叫折德扆亲自来东京,有点强人所难。”郭绍道。
王朴皱眉。左攸倒是若有所思地下意识点头,也看眼李处耘,没吭声,毕竟那件事关系李处耘女儿,不太好当着人面再提。
郭绍轻轻说道:“世人讲人情,对不熟悉人不容易信任,特别是曾经有点过节。”
王朴道:“这些拥兵节度使,兵权还没削干净,有点兵就敢和朝廷谈条件。”
郭绍想想,说道:“此事要保守处理,不能下令折德扆进京,让他有威胁感……动折德扆,杨业就可能离心。”
但是,世上有大多数都愿意认可规则秩序。郭绍明白,皇权之所以那强大,是因为有很多人愿意认可。如果违反规则,让太多人不愿意认可,就会丧失权威,权力会逐渐变得无效。
他坐在灯下,琢磨这些抽象东西。
就在这时,王朴、李处耘、左攸三人入帐拜见。
这个帐篷里陈设几乎没有,只有郭绍有坐地方,几个大臣只得站着。
王朴道:“能确定李筠联络过人,是杨业,现在在东京,若非杨业主动奏报,李筠叛乱可能没那快泄露。二是折德扆,静难军节度使,折德扆尚无消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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