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绍道:“势已不在方,攻城难度加大,士气又受到影响,直觉战机已经失去。”
想着变成死尸罗猛子、昏迷不醒杨彪和伤亡上千将士,他艰难地轻声道:“世间最难事,是输得起……”
王朴叹口气,沉默片刻道:“辽军援军溃败,但兵力未收到致命打击。虽然他们需要时间重新整军,但迟早还会形成袭扰威胁。”
郭绍点头,无法否定这种可能。
王朴道:“周军马军若过分向幽州城收缩聚集,辽军会控制外围活动区域,并且极可能会袭扰大周军后路粮道。所以老臣以为马军依旧要在前方展开部署,得到纵深。
幽州步军各营,得重新加固防御工事,在围城工事之外修建营寨沟墙防御,防止这回意外再次发生……”
郭绍丢下毛笔,忽然说道:“王使君认为,照现在形势,在辽国主力南下之前、咱们真能攻陷幽州城?”
控之中,有种随性果断自信,哪怕很多时候风险很大,自信也能让他奔放进取。
比如在攻灭南唐之战时,让李处耘孤军在个偶然战机下孤军深入,风险还是很大;却也是奇招胆识。
而现在,失手让他失去节奏,反而有种束手束脚顾虑。
郭绍翻阅厚厚幽州之战笔迹,回到最初战略目标:攻下幽州城。
现在,他质疑是否还能攻下幽州城。
王朴听罢脸色微微变,没有马上答话。
沉默许久,王朴才沉声道:“陛下向来百战百胜,不少人甚至相信您是天神转世。攻幽州之前,朝廷内外都认为大周定能收复失地,若因折损大将无功而返,恐怕舆情不利……”
不仅是天下人,王朴也有点难以接受样子:“辽国要聚集主力,尚需时日,兵曹司卧底、枢密院细作、禁军暗哨都在敌境有所部署,咱们此时主力也未有损伤,还有时间和机会。”
郭绍道:“若是判断无法速攻下幽州城,拖延下去会加大风险。何况咱们攻城有大量步兵辎重,临时跑不掉,不能不未雨绸缪。”
王朴默然。
大周军先期到达幽州城后,修围城工事就花费半个月,然后攻城不太顺利……火炮没能有效地压制守军干扰,导致现在护城河没能快速地填平;挖地道想埋火药,却渗水。
火药必须要埋在地下并且加固密封才能产生足够爆炸力量,毕竟黑火药是快速燃烧原理,因为在密闭空间气压骤然变大、压力得不到释放才会爆炸。这个郭绍很清楚,当年赵匡胤支持“二李”造反围攻晋州,挖地道但密闭不好,结果什用都没有。
就在这时,王朴求见入内。
王朴示意郭绍身边侍从退避,脸愧疚道:“老臣有负陛下信任。”
郭绍道:“做决定人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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