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业面无表情道:“在这里还住得习惯?”
红莺忙道:“能在杨将军府上,是妾身福分,再没有比这更好地方。”
杨业脸上依旧不动声色,但红莺能感觉他十分受用。这种有地位人,别人若是崇拜他拥有东西,大概都不会不高兴;反而若去说那些他没有,那便是没事找事。
杨业又道:“你以前在商人家,要做这等家务事?”他特别强调商人这个词,就算锦衣玉食、还是商人。
红莺全然不计较,当然也不会抬杠。当下便柔声答道:“若是阿郎喜欢时候,就不
入眼处灰蒙蒙房屋,晋阳房屋和东京、扬州都全然不同,这里多是硬歇山顶……便是那种屋檐特别窄模样。大概是河东少雨、多风气候之故。
在红莺眼里,这地方哪怕是北汉有名大将府邸,可是环境也很差,不过她并不在乎。妇人自然喜欢雅致或奢华环境,但红莺见得多,对这种东西并不是特别在乎;相比之下,在东京更让她难以忍受是无趣。个断双足人,妇人,成天在屋子里呆着,那种无趣很难熬。
这次来北汉,是她自愿,并没有人逼迫她。契丹人给她段残,bao噩梦,把她害成这样,她心里当然有恨意;但恨不是她愿意来北汉全部原因,还有个原因是她纯粹想来,那便是在东京实在太无趣。
红莺在给她居住厢房里呆阵,便起身找到块布,慢慢地收拾房间……当然她对收拾房间点兴趣都没有,如果喜欢干这个,干嘛要去学琴棋书画?
她做这些贤惠事,是因为杨业快来。
如果杨业对自己毫无兴趣,舍得匹价值二百贯好马?红莺从未做过娼妓,但她以小妾身份并不是没见识过男人,太懂男人心思。杨业这种人,明显带着官宦之家、名利场作风,他很谨慎;但他又很年轻、强壮,热血方刚,般不可能对美人没有热情。
要是在陈佳丽府上,让红莺干这种擦桌活,她得感觉多没意思得事,因为有奴婢干。但现在,她并不觉得无趣,而且很耐心,因为有期待。
人都在作戏,只不过有时候作戏是刻意安排,就像偶遇杨业。那是场事先准备戏,不过戏演得确实很真……若非红莺亲自见识,也对这种方法闻所未闻;般派细作,或是美人计,都是直接送,哪会搞得这细致?反正红莺是没见识过,恐怕杨业也想不到。
就因为太真,红莺自己都入戏。在妓院门口,她被人卖来卖去、苦苦哀求,忽然感到女子很悲哀,那眼泪倒是有好几分真。红莺叹口气,想到自己不会真遇到那种事,这才稍稍宽慰……陈佳丽还是对自己人很厚道人,不可能把她卖妓院,况且这次是为朝廷皇帝做事,皇帝更不可能点功劳都不计。
就在这时,果然见杨业推门走进来。红莺脸上喜,激动而羞涩地急急忙忙转过身来,然后才低着头款款作个万福:“妾身见过杨将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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