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绍道:“你娘舅家那个姓白郎中好像已经到京做御医,见到左攸,打声招呼,让你舅舅升作*员,先做太医署丞;左攸是太常寺少卿,下面正管太医署,这事儿很方便。”
陆岚忙道:“陛下不必这样……”
“那御医应该不是你亲舅,不过总算是亲戚。升官,见面时能对你亲些罢。”郭绍看她眼,又笑道,“也不全是看在陆娘子面上,正好最近需要几个人来办事。”
陆岚将信将疑:“舅舅能办什事?”
郭绍道:“大周禁军甲胄日益完备,战阵上能被当场杀死很少,但是受伤后医疗人手不够也会死,正要叫人组建支专门随军郎中人马,增加军医人数,减少精锐兵员损失。”
黄昏时分,金祥殿厅堂里紫色帷幔、暗红板筑木漆上,几道从窗帘中透进来夕阳装饰在上面,如同金色花边,流光华丽。
郭绍放下手里东西,准备下直。他转过头,看见陆岚正在和李尚宫说着话,这里太安静,以至于她说话很小声都能听见,虽然说是开封府官话,但明显带着蜀地口音,从小娘嘴里说出来那口音反而挺好听,陆岚轻声道:“药已经熬好,稍微热下就行,睡觉前和明早各喝碗……”
李尚宫点头答应。她看陆小娘目光与看别人不同,毕竟陆小娘是个水灵年轻女子,只不过是给皇帝医病郎中,李尚宫也便很客气。
陆岚说完抱着个罐子过来,将手里瓷碗放在郭绍桌案上倒碗深色汤水。郭绍知道中药很苦,不过那有花边洁白瓷碗让人赏心悦目不少,宫廷用瓷器非常精细漂亮,这个时代少数能接近现代工艺物品之,便是这种玩意。
陆岚轻声说道:“有些风寒之症是什药都医不好,汤药只能调养,让人好受些,病愈还得还自个身子;您要想好得快,多歇着最好。陛下已是天子,何必再这样辛劳?”
陆岚听罢便不再推拒。
郭绍心里装着人,没法对谁都全心宠爱,只能用实际好处来回报别人。而且他很享受这样关系,有限度感情、足够权力财富赏赐
郭绍随口道:“现在可谈不上辛劳,你看这地方……相比之下,天下还有很多很多人,只盼着屋顶不漏雨,衣服能御寒,吃能填饱肚子。咱们在这里养尊处优、锦衣玉食,还敢妄谈什辛苦?在其位、若是点都不为天下考虑,那才是真正不道。”
陆岚听罢没吭声,伸手摸下郭绍额头,郭绍顿时愣。她这才捧起瓷碗递过来,郭绍伸手接时候,触碰到她指尖,见她急忙低下头。
郭绍口就把汤药喝光,“哈”地叹出口气:“没想象中苦,还有点回甜回甜。”
陆岚柔声道:“专门放甘草。”
这样细心又用心照顾,叫郭绍感觉很暖和,隐约之中,他回忆起在征蜀之战半道上,在进攻受阻又生病心情苦闷之时,陆岚细心照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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