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绍这才慢慢地朝那位置走去……金祥殿他是来过,也是皇城里唯来过大殿,北面宣佑门之后,就是后宫,外臣通常不会进去。来过地方,他却觉得特别陌生,切都很新奇。
脚下每步都很沉重,郭绍情不自禁地走得相当慢。那个位置,就是古往今来天下最高地方,多少人拼全部想上去!但那里坐过人是有数。
位极人臣其实不算什,权臣和帝王就差步,但这步也是最难最危险步。不好走上去,走上去也很容易滚下来,旦滚下来就是万丈深渊身败名裂遗臭万年。
此刻郭绍竟然觉得有点恍惚,真像做梦样!皇位居然这近?他能听到自己心跳,那种兴奋、血涌、忐忑,强烈情绪是两世从未有过。
他渐渐有点明白那地方魔力,那种强烈魔障仿佛可以摧毁压过切需要。
都点检维护皇统,开疆辟土,大功盖于天下;又乃太祖之侄、义祖之嫡曾孙,于名于义,当为天子。朕自应还政于郭家。”
郭绍听罢,从腰间把兵器解下来,往旁边递,卢成勇还没来得及,宦官曹泰就急忙上前抢着接过去。郭绍缓缓向台阶上走上去,身后没人跟来,无数目光都目视着他走上这片石阶。
他走上去时,柴宗训“哇”第声就哭。郭绍纳闷,自己长得很可怕吗?或许是刚才有点紧张,脸色不太好看,把孩子吓着。旁边宫妇跪在地上,悄悄小声哄着孩儿,可怎哄不好。这金祥殿正门外,位置又高,下面人都不敢说话,哭声十分明显,传得很远。
郭绍只觉得这“仪式”实在有点荒唐,又因很多人都改口称自己陛下,面前是个小孩,现在还故作推辞,实在作戏太假。
他直接就把诏书接过来,还没来得及开口。众宦官宫女便按着柴宗训跪伏在他面前。紧接着,下方将士们纷纷跪倒,高呼万岁。
郭绍以前竟然没怎细想过做皇帝滋味,但此刻有种错觉和时冲动:哪怕是只坐会儿,就算最后要粉身碎骨,都抵挡不住想坐上去诱惑!不顾切诱惑!
难怪许多人已经穷途末路,非得要登基过把瘾!
郭绍个人站在台阶上,他愣愣,说道:“虽未曾想如此,却身为郭家子孙,今既还政,诚惶诚恐不敢推辞。只得接过太祖、先帝之重任,不敢辜负天下。”
众人听罢又高呼万岁。郭绍等会儿,道:“尔顾全大局,心有大义,又是朕之亲戚,朕自当善待,封为郑王。”
杨士良装模作样地附耳到正在大哭柴宗训跟前,然后说道:“郑王谢陛下隆恩!”
孩儿终于不用呆在这里,人们赶紧拥着他离开。这时李处耘等人率先向台阶上走来,接着群文官,数十武将也跟着向上面走来。群人拥着郭绍,从敞开殿门走进去。
跨进宽阔大殿,里面个都没有,空着御座高高在上。郭绍回顾左右,王朴道:“请官家上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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