旭日照样下,不久前还在喧闹人群,现在个个神情肃然,沉浸在壮丽气势之中。歌声在风中,掠过排排饱经风霜、百战余生脸。
天地也为之动容,古旧宋州城楼,高大楼上门窗,远远看去好像是对眼睛,正垂目俯视着大片将士,倾听着这宏大声音。
连郭绍自己都被面前气势震慑,他紧紧握着剑柄,跟着哼起来。
就在这时,忽然有人大喊道:“郭大帅率领兄弟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!收复河山,大伙儿只愿追随郭大帅!”
拥戴!
郭绍心口扑通扑通直响,若非这些年在公众场合锻炼,此时定然很紧张。因为站在这种地方,会成为观众们瞩目焦点,无数眼睛,会影响人情绪。
他深吸口气,抬起双手示意,待喧哗声稍稍停息,他便开口道:“今日论功行赏!兄弟们浴血奋战征战数月,靠拼杀得来好处。”
台下无数将士通欢呼。郭绍又道:“们拼杀不止为好处,还为天下苍生!蜀国、南唐相继归入大周版图,大周实力壮大!此时此刻,们在欢呼胜利,但是……幽云十几个州大片国土还在外族人手里。”他挥起手里剑鞘,拿剑柄指着北方,“幽云十六州,自古乃中国(中原附近王朝)核心地盘,这是所有华夏儿郎耻辱!”
郭绍高声道:“多大地方,多少族人同袍在那里生存。兄弟们想想罢,那些同族同宗人现在过得是什日子?现在正在被蛮夷奴役凌辱,正在刀枪下屈辱悲惨地呻吟!无时无刻不等着咱们。战争远未结束,们要收复整个河北……”
就在这时,忽闻鼓声敲响,饶、排箫吹奏随之而起,然后附近数百人便缓缓地唱:“大周猛士,复河山。血不流干,死不休战……”
周宪作曲,本来她还填词;但郭绍见短短几句还有典故,太文雅,怕老粗武夫们听不懂,也学不会,就自己捣鼓四句词。
豪壮悲壮军乐,缓慢又气势恢宏歌声,苍劲气势迅速在军营中蔓延。共就简单四句,数百亲兵反复唱,很快大阵里人们也逐渐跟着高唱起来。
左厢第军幽州都张英等人最先出声,他们最激动,很多人都在抹眼泪,纷纷跪在地上。这帮人是第次北伐时投靠周军人,都是幽州汉儿,恐怕对此感触最深最直接。
歌声越来越大,唱人越来越多。几万人聚集在这里唱军歌,悲壮雄壮声音在天下之间回响,在汴水河畔辽阔平原上飘荡,惊天动地。那不是歌,仿佛是万众心呐喊、誓言,若是遥远北方仇寇看到这样阵仗,定要感到背脊发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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