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继勋道:“赵兄此前不是说,北汉主只图自保,不思进取,他又如何愿意出兵支持李筠?”
“没有契丹看着河东这块地,北汉国这点人自保个屁!”赵匡胤说道,“只要契丹给其施加压力,给予些支持,北汉住必听命于契丹。”
李继勋恍然道:“知赵兄之意!辽国现在虽然内部不稳,无心进取,但南院大王萧思温还直记着仇。”
赵匡胤冷笑道:“李兄所言极是。辽国宰相多出于萧家,萧思温手控幽云十六州,在辽国也是树大根深人物;不然他当年在涿州损兵折将,就该被处死,现在不是什事都没有?涿州之战,郭铁匠毫不手软,口气屠萧思温好几千精骑,萧思温不惦记着那血仇?”
因为赵匡胤脸太黑,复杂表情都看不太出来,他背着手,在地上踱来踱去。良久才说:“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太妙法子,能想到无非从三面入手。是让郭绍面临外面武力威胁,二是内部叛乱,三是损其威信、名声。”
赵匡胤忽然站住,说道:“李筠……”
李继勋脸色顿时变,他长子李守恩脑袋就是被那厮砍下来;杀子也就罢,而且李守恩当初是好意去联姻,结果被那厮翻脸砍下脑袋,还送去东京请功!后来李继勋为稳住李筠不落井下石,被杀长子却迫不得已写信道歉,说什犬子无礼才惹李筠发怒云云……实际上李继勋心里恨不得把那厮碎尸万段!
赵匡胤将李继勋反应看在眼里,好言道:“知道李兄心中有气,但咱们得从另面想这事儿:就李筠那样,像是能坐天下人?他要是就这安稳地认命,等着朝廷缓过劲来削他兵权,说不定郭绍想着他在关键时刻没反水、真会放他条生路,给个富贵。如此来,李兄仇就报不。”
李继勋气道:“郭铁匠可不是什仁厚君子,装模作样沽名钓誉罢。他对孟昶等人宽厚,无非是觉得那些人没有威胁,谁真要威胁到他,他斩草除根眼睛都不眨。”
赵匡胤道:“李筠就是个狂傲自大匹夫,他要是没兵权,有什威胁?咱们想办法让他造反,便是让他自取死路。既报李兄之仇,又能让郭铁匠舒坦不。”
“上次与李重进同起兵,想拉李筠入伙,他也不情愿。现在让他孤军起事,如何能说服得?”李继勋皱眉道。
赵匡胤道:“上次是你们之间相互不能信任,别说李筠那厮,李重进和李兄也拧不到块儿;况且李筠谋反是为自立,当时和你们起起兵,李重进做大资格更高……咱们再想想另件事,去年起兵时,李筠敢杀李兄(李继勋)之长子,向朝廷表忠心,却又悄悄放走北汉国使节。却是为何?”
石守信听着二人说话,这时也不断点头,嘀咕道:“赵兄洞察入微也。”
赵匡胤道:“李筠那厮从未打消过干更大事念头,但情知自家地盘小兵力少,背后就是北汉国,直留着余地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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