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正胡思乱想,疏忽之下忘记明确回应郭绍安排。便听得郭绍说道:“就这办吧,现在要出去趟,你在这里歇着。”
周宪点点头,郭绍看她眼,又温和地说道:“别怕,没有人会来这个帐篷威胁到你,很快就回。”
这样叮嘱让她隐隐有种被保护温暖,当下脸上微微红,“嗯”地应下来。
郭绍头也不回地从门口走出去,周宪目送他离开,便在帐篷里踱几步,然后伸手轻轻挑开隔在中间布帘,走进去。这里本是郭绍起居地方,周宪第眼就感到有种阳刚气息扑面而来。
那气息不是气味,而是种感觉。完全不同于女子琐碎之物,这方寸之地非常简洁整齐,简单两套衣服叠在个箱子上,旁边盒子里放着洗漱用牙刷、青盐和块毛巾,床上有枕头、被褥,放着本书。除此之外别无他物,没有任何装饰
从江边回到中军大帐,周宪便听得郭绍说:“你暂且就住里面,这是原来睡地方。”
就这样孤男寡女同居室?周宪先是感到阵羞臊和惊诧,随口问道:“那郭将军住哪里?”
郭绍道:“就在这外面处理公务地方,会儿叫侍卫铺些干草拿床毯子和被子就能凑合,行军在外,不必太过讲究。”
周宪沉默会儿。寻思郭绍要她同住原因、可能是觉得在汉子成堆军营里不太安全,而且她现在身份又只是个歌妓,这样安排还真没什不妥。
不过女子遇到这样事难免想得很多,这似乎是妇人本能。她首先在内心猜测郭绍是否对她有“非分之想”,自己要是轻易同意与他同处室,到时候遭什侮辱确是连点理由都没有……谁叫你个妇人和人家睡个帐篷?
她默默观察郭绍神色,发现他眼神里着实有些完全不同于李煜、皇宫里宫女宦官东西,有欲望男人才有目光;她读懂里面情欲,郭绍需要自己、哪怕是最原始欲念,但那种欲念已足够个妇人在他眼里变得与众不同。
此刻索求、却不同于郭绍在江边时表现出野心。在版图扩张野心下,他看起来显然不会考虑李煜和南唐国臣民是否情愿;但此时郭绍欲念却很隐忍,温和而小心翼翼,目光里带着怜惜。
周宪心坎阵悸动,她觉得脸上有点发烫。可很快又想到另件事:刺杀郭绍使命。温情在瞬间消失大半,周宪也感到不知什角落袭来阵阵寒意。
照见面时光景,她觉得郭绍已经察觉到南唐国此番遣使恶意,而最大危险就来源于周宪……现在他却让她住在起。
周宪微微侧目,此处郭绍处理公务地方、和就寝之处就道木帘子隔着,毫无阻碍。她可以想象,深更半夜他在外面睡着时候,里面人要对他不利实在是半点设防都没有。她眼神变得颇有些疑惑,因为郭绍心思其实很细致,他应该考虑得到这种显而易见风险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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