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蕊夫人说完,想起中午那条乌鱼。孟昶这样长期深居皇宫人,在外头恐怕就不是乌鱼,而是被乌鱼吃草鱼、鲢鱼。她实在有点失望……但是,想到在郭绍那里心情,又十分羞愧;她觉得自己是见异思迁、水性杨花妇人。
花蕊夫人不禁质疑自己,难道做过歌妓妇人就会这样无情无义?
“把债还,阿郎还能过衣食无忧日子。”花蕊夫人好言劝道,“那烟花之地妇人,你也少沾惹,她们没句真话,都是想骗你钱。要是觉得翠儿不够,等你积攒俸禄,再买几个婢女小妾回来就是;花钱至少还能添几口人。”
孟昶满口答应,事儿能解决、他便轻松下来,笑道:“今晚芙蓉侍寝,让去去晦气。”
花蕊夫人顿时心里抵触,忙道:“身子不舒服,以后再说罢。”
道:“那个王知事有钱,昨天不是还想贿赂……”
“王知事钱你不能要!”花蕊夫人皱眉道,“他官籍已经被吏部削去,你收他钱,有什办法让他官复原职?别忘咱们为何在东京!六十万钱……等拿到俸禄还些,剩下还有点,差不多够。
你欠钱,五十还清,这是最简单最不麻烦路。损失点钱财,当个教训便是。”
花蕊夫人说罢起身,回到卧房,许久之后拿着个盒子出来,另外还有几件丝绸新衣裳;昨晚孟昶买回来胭脂花粉。
她打开盒子,只见里面有些宝石和金银首饰。拿手在里面翻会儿,算下,花蕊夫人又把手指上戒指、手腕上镯子都取下去丢进去。
她又是阵纠结,当年孟昶是皇帝时候,自己没嫌他,还得和成千上万女子争宠,个月不见得能被临幸回;现在却长期很反感亲近他,果然什好恶都是很容易变化东西。
孟昶默默地瞧着,脸色十分难看,面有羞愧之色叹道:“不过就是千余贯钱,竟然就被逼到这个地步。”
“阿郎个秦国公身份,什权力都没有,就只能拿点俸禄;既无土地产业、也无经营。连这座府邸地契都不是你。”花蕊夫人叹道,“你有什东西,心里有个数,哪能挥霍输得起?”
她番计算,说道:“明日叫魏忠和你出门,买来这些胭脂花粉没用过,低价还回去;衣服首饰拿到当铺当。先还些钱,剩下领俸禄就能还清。”
孟昶垂头道:“夫人连件首饰都没有,在人前多寒碜……”
花蕊夫人看他眼,以前孟昶是皇帝时,哪能说这等心疼别人话?她当下便好言道:“没关系,都是身外之物。那些卑贱赌徒,不过是坑阿郎点钱财罢。阿郎还是秦国公,有爵位身份人,不必与那些人般见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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