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绍见
刘仁瞻坦然道:“早先老夫已表示过心迹,刘家深受南唐国主之恩,实在无法弃主求荣。而今苟活于世罢。”
郭绍听罢,情知难以说服……特别是年纪较大人,认定事就非常顽固。当年让他活下来也不容易,大概也是因为人有本能求生欲。
郭绍只好转移话题,问道:“周军若攻灭南唐国,刘公以为战后大周该如何治理,可有什谏言转告太后?”
刘仁瞻想想道:“不能嗜杀失民心,政令、律法、税赋也最好不要改变太急。”
郭绍听得这番话和王朴所说维持现状权宜之计很相似,当下便拜道:“刘公虽已赋闲,今日席话仍对南唐国军民有德行。”
十分客气地接待,时不时就跑枢密院去武将,恐怕除郭绍很少见。
他向王朴讨要林仁肇卷宗,就在枢密院找间屋子翻看,这里东西不太借出来。
王朴记载得十分详细,很多关于此人小事都写下来。郭绍大致看遍,又翻回来细看些他直觉有意思地方。其中处引起他注意,林仁肇曾和刘仁瞻有交情。
郭绍当然记得刘仁瞻,给他留下深刻印象敌人,都难以忘记。当年刘仁瞻防守寿州,大军围攻久攻不下……还被他抓住机会出城反攻,那人用兵十分娴熟。要不是郭绍出其不意弄出火药来炸开城墙,还真是拿他没办法。
不过现在刘仁瞻不是敌人。押解回东京后虽然没有亏待,却直被软禁,毕竟还可能与南唐国发生战争,这等厉害武将放回去对周军不利。
刘仁瞻又不禁说道:“郭都点检这番话,仿佛攻南唐国如探囊取物,老夫倒是觉得恐怕没那容易。蜀国难在道路,南唐却坚不在大江之险;蜀国人数十年不知兵,但南唐国断断续续打仗没消停过,君臣同心同德,并非不堪击。”
郭绍不想在他面前吹嘘,反而附和道:“国家稳固不在山川之险,而在德政人心,刘公之言甚有道理。”
刘仁瞻听罢颇有些动容:“只叹不能同朝为臣。”
“也许会有机会。”郭绍笑道,“南唐国主若到东京为大周之臣,刘公便可与南唐国主道归顺,不就没有君臣恩怨之说?”
刘仁瞻不言语。
郭绍离开枢密院后,忍不住打听番刘仁瞻住地方,当下便叫人去买些酒肉,带着随从去看望他。
刘仁瞻是个五十来岁武将,须发花白飘逸,穿着举止就不像是冲锋陷阵猛将,看起来属于坐镇中军运筹帷幄人。他迎到客厅门外,见礼开口就称“郭都点检”。
郭绍顿时明白他直在关注形势。当下便抱拳寒暄道:“刘公在此住得习惯、可缺什东西?”
“郭都点检亲自到访,有失远迎。”刘仁瞻从容地笑道,“日子倒是挺安生,老夫这两年都胖不少,就是无趣点。请!”
郭绍随他进屋,当下趁机说道:“刘公既然觉得无趣,何不受个官当当?先帝虽已不在,太后同样不吝封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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