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红楼梦》弥撒（6 / 15）

来声瓷器开裂般脆响。第二天，所有《红楼梦》文本上，只剩下堆凌乱偏旁和笔画，像千军万马残骸。

其后漫长岁月里，曾出现过几次《红楼梦》小规模复苏，或称回光返照。大破碎之后五十年，块翡翠原石被剥开，工匠见到翠绿面层上有八个浅浅篆文，像远古时就生长在那里样：“不离不弃，芳龄永继”。也有人认为是红学会暗中做手脚，好宣扬《红楼梦》神迹。十多年后天早上，动物园里只熊猫突然拔出口中竹笋，对面前游客说道：“这个妹妹曾见过。”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吃笋。尽管许多人认为是幻听，这只熊猫还是接受详细检查，结果全无异状，此后也只会嗯嗯地叫。差不多同时期，名宇航员在冥王星表面冰层上行走时，见到处冰面上有片不规则白色裂纹，他拍照。回来后，将照片上纹理用笔连接起来，很像行歪歪扭扭汉字：“早知道都是要去，就不该弄来。”当时尚在世、生于大破碎前几位高龄老者，声称似乎见过这些句子，也许来自《红楼梦》，但并不确定。这些语句出现不可预测，不可捉摸，像是从万物深处冒出来样。有人相信这是《红楼梦》复兴前奏，像几丝翠意从森林灰烬里招摇而出；但事实证明，那不过是宏大乐声消歇后回响，因为此类事件后来渐渐不再发生。

而那些宛如神谕话语则被心记、口传、手抄，最后以残片形式秘密流传于世，曾引起当局警觉，度被查抄、焚毁过。不准民间私自讨论、研究、崇拜《红楼梦》禁红令就是那时颁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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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同杯独坐在客厅，拿只盖碗喝茶，见来，便问：“怎起来？睡不着？”说：“刚刚好像地震。”奔走大半天，早就累得不行，到寺中客房，才沾枕头就睡着。不知睡多久，忽觉床板震颤阵，随即平息。醒便睡不着，索性四处转转。燕同杯说：“不是地震，基地刚启动时会有些震动，现在正常行驶起来就平稳。”他说这个寺庙其实是地下航母，能在土地中游走潜行，有时浮出地面伪装成荒山野寺，顺便换气，大部分时间都在地下移动。频繁变换位置是为安全起见。电那伙人直没有停止对红学会追捕。燕同杯是红学会副会长，这人是张混血脸，但气质是中国式儒雅，有点陈道明范。其他人袭春寒也都给介绍过。会长叫洪窟，是个独眼老人。秘书长是李茫茫，个和蔼胖子。航母由两个和尚驾驶，大家叫他们木机长和灰副驾，法号是本木和本灰。几个理事多是女，有：张渺渺（李茫茫之妻）、麝星、檀烟、焚花，可能是化名或代号，时还没把名字和人全对上号。他们说这些只是基地常驻人员，其余会员还有很多，平时都潜伏在外，各自有伪装身份。袭春寒告诉，红学会在三十二世纪后因受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