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明峰都已经在楼下按门铃，林奕还跟袁萌说：“要不……要不
还是别去
……”她上半身换好灰色衬衫和黑色套头毛衣，下面却还穿
条蓝底红樱桃睡裤，脸上化半妆，粉底没有涂匀，唇膏溢出嘴角，头发编半又散开，好像和她样在放弃和奋斗之间摇摆，犹疑不定。
袁萌已经收拾妥当，靠在窗沿上喝咖啡，她们住在14街，二十八
上观星，他就是在那个时候爱上法语系姑娘。法语系姑娘，夏天穿条印满黄色花朵
连衣裙，和他共用个望远镜，郊外山顶风大，她左手直按住裙子下摆，却没注意到自己低头露出半个胸，她穿白色胸罩，胸口有颗黑痣。
她比他有天文学基础，教他分辨金星和火星，牛郎和织女，又在茫茫银河中划出个含糊圈，说：“看出来没有，这就是双子座，你是什
星座？……天蝎？天蝎挺像你……天蝎和什星座般配？怎知道……这种事情，说不清楚……何况还得看月亮星座是在哪里，你懂不懂什叫月亮星座，般说星座是指太阳星座……”。这是法语系姑娘含上鹅卵石开始，从宇宙到人间，总有这块鹅卵石横亘在他们当中。
林奕抽烟姿势纯熟，但并没有把烟吞进肺里，不过在口腔里过下又吐出来。萧孟觉得这是个把金星火星双子座用起来合适时机，但他发现自己早已认不出任何颗行星，市区里抬头也看不见银河。绝望中他又接上前面话题，好像想安慰她那句“不现实”：“丁零z.sha可能跟失恋没什关系，他本来就是个怪人。”
“怎怪？”
“说不清楚，看起来哪里都正常，也跟们说话踢球打游戏，从来没和人吵过架，但你就是知道他是怪，他跟们这些人……都不样。”
天空墨蓝，风让每朵白色云彩像着急从这出戏里下场。林奕抬头盯住最亮那颗星，说：“个可能是为失恋去死人……当然，他跟们所有人都不样……们，们是找工作考研和出国人，当然们没有错，但他也没有，你说是不是这样……”她打个冷战：“风刮得这大……好像要下雨，们回去吧。”
雨直到萧孟回宿舍才开始落下。下就是,bao雨，整个六楼空无人，水房里那扇窗又被人关上，老式窗栓早就生锈，雨水从窗缝里汹涌而下，像是《闪灵》里刹那涌出血。他冲个冷水澡，躺在床上想念下午卖出去那套金庸，如果还在手边，他就能熬个通宵把《笑傲江湖》读完。
但枕头边只有厚厚三本《追忆似水年华》，他打开第页：“在很长段时期里，都是早早就躺下。有时候，蜡烛才灭，眼皮儿随即合上，都来不及咕哝句：‘要睡着。’”萧孟突然被不可抗拒困意击倒，他合上书，对自己说，没关系，以后总有时间，把它口气读完。后来，他就睡着。
第二个
二〇〇八年十月十八日纽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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