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办法。”
垦丁台南台中玩圈,们回到台北,打算痛快睡两天,再把漏掉夜市都逛完,这就飞回北京。台北直在下台风雨,天色永远阴沉沉,将亮未亮,们本打算觉睡到下午,谁知道早上八点就接到林三民电话,隔着那长电话线,看见他缩着头说:“哎呀,真是不好意思,这多天也没给你们打个电话……也没有办法,家里事情太多太忙,这样好不好,你们今天过来吃饭啦,就在家里吃点便饭。”
他住在温州街套狭窄老式公寓里,楼道里没有灯,们摸黑路上五楼,他已经开门站在那里:还是穿条大裤衩,上面倒是规规矩矩穿着衬衫,扣子扣到最上面那颗。走进去时想不通,这个家能有什事情可以忙?看起来他是个人住,卫生间里只有张孤零零毛巾,硬得可以独自站立,复合木地板翻边,沾着斑斑油渍。控制自己不去问他在这边家庭生活,又找不到任何话题,只好装作欣赏墙上几个大字——“难得糊涂”字写得上不台面,像是每笔都努力描黑描粗。想到奶奶那手颜体字,又想到老屋里永远尘不染灰色石砖,觉得这局棋自己早已经把对方将死,赢得太轻易,让失去胜负心。
真是便饭,大盆子卤肉燥,自己添来拌饭,除此之外只有个清炒高丽菜,个丝瓜汤,台湾人卤肉放红葱头,没忍住连吃三碗。林三民没拉着季风陪他喝酒,但瓶金门高粱已经浅下去小半,没有像样下酒菜,他就直剥着盐水花生。
他渐渐喝得有点茫,自顾自说起话来。
“……也不知道你奶奶后来过得这苦,哪里知道?也是没有办法嘛,后来那个女人去年才死,她不高兴和大陆那边联系……就给你奶奶去过两封信,留个地址电话,她呢也没有回,还以为她死。
“……她后来是嫁白墨轩嘛,白墨轩后来又死嘛,这个是知道,六十年代有大陆跑过来人告诉过,又不怪她,难道她还怪?她又不是不知道,也是没有办法,回不来就是回不来,要不她是怪当时不带她走?哎呀也是没有办法,当时她怀着孩子,而且谁想到后面事……难道在这边就过什好日子?照说呢,家里那些钱后来反正也是没有,还不如当时都给,那样怕是现在也有块地……台中你们这次去过吧,景色蛮好吧?当年在绿岛工作,要是稍微有点钱,也在台中买个院子,你看现在住五楼,再过两年爬不动,还不知道怎办呢……
“这些年也难呢,也没有办法,们小公务员,被人调来调去,以前负责看着台大那些反动教授,喏,就是这楼下没多远。殷海光你们知道吧,得看着他,每天站在他家院子外面……喏,你看当年毒蚊子毒蜘蛛咬疤,还有野猫,凶得很呢,谁容易呢……后来呢,又把调去景美,景美你们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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