躺着,对着那盏灯,还要尽情说上二十遍:不定是,不定是托托。
双胞胎中另个听从不吃惊,他始终像没听到样,忍耐到托托电量耗尽,熬到大家将此事遗忘。
这刻,他承受着个人扑面而来话,听进去有限,因为他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托托摘下宇航员头盔后脸。
他看到,像持之以恒海风吹拂群岛,把岛屿吹离本来位置,托托如今五官全都在脸上漂移,移动中又巧妙地改变形状,岛屿和岛屿由许多弯曲海浪波纹相连,那是些正在变淡疤痕。后来无论何时,疤痕都没完全消失,尤其在光线照射下,总比别皮肤亮,整张脸上鳞波荡漾,即使托托不声不响,也不做表情,脸仿佛随时在动,显得他高深莫测。
他正在听个不认识人讲话。
托托在几周前出院,重生后愿望是开辆新摩托像以前样驰骋,但在买车前只能依靠他人。今天他和托托来这里打算随便吃点东西,随后他将开车把托托放在要去朋友家门口,自己则结束周末家乡游,趁高速公路开始堵车前开上返程。在快餐连锁店门口,就在他们即将走进去瞬间,那个他不认识人从侧面小跑过来,拍记他肩,快活地大叫声托托,之后冲他单方面地聊起天。
他不认真地听听,话里信息密度极低,是寒暄和抒情式忆旧,错认他人热情宽容,讲个不停,也不要求他做出回应。他立定听着,嗯嗯地瞎应付,目光擦过那人,盯着几步之外袖手旁观托托。此刻反比在医院,比在家里,可以更自然而长时间地注视那张新脸,新脸长在具掉许多体重新身体上,难怪人们认不出托托。
他看到托托也没注意其他,隔着那个多余人,同样在观摩自己。多余人起唯作用,似乎就是被两人隔在中间,作为某种介质促成他们观摩彼此。托托波纹脸似动非动,他以为没动,再看又真在动,海浪波纹般疤痕无规则地荡起,从中涌出奇异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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