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张并未上妆
脸看着与平时无异，眼神却醉
，犹如月色下粼粼水面，纤长睫毛眨眨，将
池秋波都荡进对面之人眼中。
霍恒被他这样望着，就像是被什
东西定住魂魄，连呼吸都屏住。偏偏他又凝起眉头，
那扇破旧木门上油漆都剥落差不多，锁也生锈，门缝间透出来光很微弱，隐隐还伴有点不清晰人声。
霍恒站着听会儿，发现是几句戏腔。
他蹙蹙眉，伸手去扭门锁。
不知是锁老旧锁不上，还是说周尽欢回来时候没上锁，反正他扭，那门就咔哒声打开。
在逐渐敞亮起来视野里，他看到披着身喜服背影，还有股浓烈烧酒气味。
儿似，走路都有点不太稳，蒋文邺开门让他坐进去，坐好后他就木讷盯着前方，许久才会眨次眼睛。
霍恒跟着他们又开回去，这次周尽欢自己开门下车，只是在蒋文邺靠过来时候被他推开。
霍恒依旧停在远处拐角，熄火又熄灯。他听不见蒋文邺说什，只看到周尽欢推蒋文邺几下，步履有些踉跄进去。蒋文邺看着门在眼前被关上，焦虑叫几声，又后退去看周尽欢窗户。
霍恒和他样盯着那扇黑漆漆窗，过好阵才有灯光闪闪，亮起来。
蒋文邺双手合拢挡在嘴巴前面，叫到：“欢！”
霍恒不确定周尽欢这是在干什，只能试探着叫声：“周老板？”
周尽欢仿佛没有听到。他抬起双臂，十指相交，挽个手势，对着空气缓缓唱道：“君不欲执妾身手，可叹妾身独自到白头。人前笑作无所谓，却座坟头野草作碑。”
霍恒怔住，周尽欢用不成调嗓音唱着哀切词意，随后便端起面前碗，仰脖灌下去。
他闻着空气中辛辣酒味，反应过来那不是水，立刻上前来夺碗。但是慢步，周尽欢已经喝完。他看眼桌上，两个装烧酒玻璃瓶已经空个，另个也开盖子。
他不知道周尽欢为什要喝这多，正想问，就见周尽欢抬起头来，还沾着酒渍唇对他莞尔笑。
这声亲昵呼唤听霍恒猝不及防，搭在方向盘上手用力，直接压到车喇叭位置上。幸亏他刚才熄火，没有任何动静传出去。
他瞪着蒋文邺，见那人坐回车里，等会儿后似乎是不甘愿，又下车叫人，不过这次周尽欢关上窗户。
霍恒手指有规律敲着方向盘，直到蒋文邺开车走他才下来，走到大门口。
周尽欢房间里还亮着灯，霍恒伸手去推门，发现大门根本就没锁。他探头看，偌大院子里放满各家生活杂物，角落株枯树枝丫在夜色下像鬼爪子样延伸着，虽然风声挺大，但没有人。
他关上大门，往左边小楼走去。这栋楼没有照明廊灯，他便拿出洋火来，小心避开楼梯和过道间堆东西，停在周尽欢屋门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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