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片天空（11 / 15）

点地，陷入洛朗噩梦，从薇薇安拱廊街和若希娅妮阁楼里那种天真沉醉中脱离，慢慢地转向巨大恐惧、纷飞大雪、无可避免战争，转向咖啡馆老板五十周年工作非凡落幕，黎明时分冰冷马车，若希娅妮僵直胳膊，她决定不看，将在最后时刻把脸藏在胸膛上。觉得（就在此时铁栅栏打开，传来卫队长发号施令声音）在某种意义上这就是个终结，但说不上来是什终结，因为无论如何还要继续生活，还要继续在交易所工作，还要不时地见见若希娅妮、阿尔贝特和吉姬，说到吉姬，她这会儿正歇斯底里地捶打肩膀，虽然并不想把眼光从已经打开铁栅栏移开，但还是注意她下，顺着她半是惊讶半是嘲讽视线看过去，几乎就在咖啡馆老板身旁，看见南美佬略略佝偻着身影，他还裹着那件黑色长袍，突发奇想，这件事是不是也能编进花环里呢，像是有只手在天亮之前给花环缀上最后朵鲜花。没有再想下去，因为若希娅妮已经呻吟着紧紧贴在身上，大门口那两盏汽灯晃动阴影里现出件衬衣构成白色斑点，像是飘浮在两团黑影之间，随着第三团更庞大黑影不时下沉上升，白色斑点忽隐忽现，那第三个影子像是要拥抱他，劝诫他，在他耳边说些什，或是拿出什东西让他亲吻，最后黑影退到边，而白点就更清晰，也更近，他被群头戴礼帽、身穿黑袍人包围，然后像是变场手疾眼快戏法，有两团黑影此前直像是这台机器某个组成部分，此刻把拉过白点，抬手揪下他肩上已经毫无用处大衣，将他摁倒在地，阵压抑在喉咙里惊呼，这惊呼可能出自任何人之口，可能是浑身发抖紧靠在身上若希娅妮，也可能是那个白点，他仿佛是自己滑向木架下方，架子发出吱吱呀呀声音，几乎同时，声闷响。觉得若希娅妮快要昏过去，她全身重量顺着身体向下滑去，就如同那另具躯体滑向虚无，俯身将她扶起来，这时人群之前压抑着声音终于爆发，好似在宣告弥撒结束时高空中回响管风琴声（其实这是匹马闻到血腥后发出嘶鸣），在尖叫声和卫兵号令声中，退散人潮推搡着们。若希娅妮靠在腰上，满怀哀慈地哭泣着，越过她帽子，看见激动不已咖啡馆老板、心满意足阿尔贝特，还有南美佬侧影，他正聚精会神地注视着那台机器，卫兵背影晃来晃去，刽子手们忙忙碌碌，不时挡住他视线，数不清长袍和胳膊之间暗影攒动，大家都急切地渴望离开，去喝口热乎乎酒，然后睡上觉，们也样，挤在辆马车里驶回街区，每个人都凭自己所见热烈谈论着，当然有出入，总是有出入，所以讨论才更有价值，从罗盖特大街到交易所所在街区，有充足时间回忆和讨论仪式全过程，为矛盾之处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