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后夜晚,大哥把叫到厨房,让看只仰面跌倒在盥洗池下面蟑螂。们无言地看着它长久却徒劳地试图翻正身子,与此同时,其他蟑螂克服对灯光恐惧,在地板上打转,揉搓着那只仰面朝天同伴。们带着显而易见忧郁回房睡觉,出于某种原因,大家不再问询姑妈;们只是尽可能地减轻她恐惧,陪伴她走动,伸出们手臂让她搀扶,给她买许许多多防滑鞋和其他稳定装置。生活就这样继续,并不比别人生活更糟。
被解释和不被解释姑妈
显而易见,四位堂兄弟投身于哲学。他们读书、相互讨论,家庭其他成员在保持距离同时钦佩他们,因为们坚守不干涉他人喜好原则,甚至尽可能地提供帮助。大为敬重这几位少年不止次地探讨过姑妈恐惧问题,并得出晦涩但或许值得重视结论。就像在类似情况下经常发生那样,姑妈对这些讨论研究知之甚少,但从那时起,家庭内部对姑妈愈发顺从。多年来,们直在姑妈从客厅到前院、从卧室到卫生间、从厨房到储藏室那些摇摇晃晃远征中陪伴着她。她坚持侧卧睡觉,夜里维持绝对静止状态,偶数日期朝右,单数日期朝左,们从未觉得她行为离奇反常。姑妈笔直地坐在餐厅以及后院椅子上,绝不接受舒适摇椅或莫里斯椅。在“伴侣号”发射那晚,全家人都躺在前院地上观察那颗卫星,但是姑妈依旧坐着,第二天她出现严重颈强直。们逐渐被说服,到如今是彻底屈服。堂兄弟们也促进们转变,他们用会意眼神暗示,说着“她是对”之类话。但是为什呢?们不知道,他们也不想向们解释。比如,在看来,躺着极其舒适。把整个身子靠在床垫上,或是院子瓷砖地上,可以感受到脚跟、小腿肚、大腿、臀部、脊背、肩胛骨、手臂和后颈均匀地分担身体重量,即在地面上让身体舒展开来,以无比亲密和自然方式靠近地表,而地面贪婪地吸引着们,仿佛要将们吞噬。奇怪是,对来说仰面平躺是最自然姿势,有时会怀疑姑妈正是因此而感到恐惧。认为这个姿势完美无缺,也从心底相信这是最舒服姿势。是,没有说错:在心底,在内心深处,渴望仰面平躺。这甚至让感到有些恐惧,而无从解释。多希望像她样,却又多无能为力。
老虎旅社
早在们将想法付诸实践之前,们就已经知道给老虎住宿将面临情感和道德双重难题。情感难题不在于住宿,而在于老虎,因为这些猫科动物不喜欢别人为它们提供住宿,它们会使出自己所有力气——巨大力气——进行抵抗。情况既然如此,挑衅上述动物脾性是否合适呢?而这个问题又将们带到道德层面,在这个层面上,切行动都能成为光荣或羞耻起因或后果。夜晚,在们洪堡大街家里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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