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这样,坐到把旧维也纳椅子上,坐在个巨大房间正中央,地上铺满垫子,还有个茅草顶狗窝,像是黑人住茅草棚似。罗多洛斯先生给解释说,这个玩意儿是吕西安娜小姐心血来潮给菲多做。六个垫子胡乱铺着,地上还有几个碗,装着水和狗粮。唯盏电灯刚好挂在头顶上,灯光暗得很。跟罗多洛斯先生说,如果只有狗在,怕自己会睡着。
“啊呀,可别睡着,弗朗西内太太,”他答道,“这些狗都很可爱,但它们都被宠坏,您得直看着它们。请稍等下。”
他关上门,留下个人坐在房间正中央,这房间怪里怪气,闻起来股狗味儿(味儿倒是挺干净),满地都是垫子。觉得有点奇怪,好像在做梦样,尤其是头顶上这盏黄灯,还有这种没点儿动静气氛。时间自然会过得很快,也不会有多难熬,但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。倒不是因为他们没有预先跟通个气就叫来干这个活儿,也许是觉得自己非得干这个活儿实在奇怪,或者是觉得这件事确实不合适。地板擦得很亮,狗应该不是在这里大小便,因为房间里点也不臭,只有点狗身上味道,而且闻会儿就习惯。最难受是个人待着傻等,所以吕西安娜小姐进来时候简直高兴坏,她抱着菲多,是只丑极狮子狗(受不狮子狗)。罗多洛斯先生也来,呼喝着把其他五只狗都赶到房间里。吕西安娜小姐美极,通身雪白,铂金
样。”
感觉出来这不是句好话,而是个警告,但罗塞夫人在花香味儿面霜下那张脸仍然微笑着。
“女儿吕西安娜自然也会去看您。她分钟都离不开她菲多,连睡觉都要搂着,您想想……”但最后这半句她是对着脑子里想到某个人说,因为她边说着边转身走,之后也没再见过她。爱丽丝靠在桌子上,像白痴样看着。不是瞧不起人,她就是像白痴样看着。
“宴会几点开始?”问。发现自己不留心居然学起罗塞夫人说话调子,问人时候对着人侧面,像是在问衣架或者问扇门似。
“快开始。”爱丽丝说。这时罗多洛斯先生走进来,掸去黑色制服上灰尘,像大人物样点点头。
“是,快开始,”他说,边给爱丽丝打手势让她端起几个漂亮银托盘,“弗雷瑞斯先生和贝贝先生已经到,他们想喝鸡尾酒。”
“他们俩总是早到,”爱丽丝说,“总是这种喝法……已经跟弗朗西内太太解释过,罗塞夫人也跟她说该做什。”
“啊,太好。那现在就领她去她要待房间。待会儿把狗带来。现在老爷和贝贝先生正在客厅里跟它们玩耍。”
“吕西安娜小姐把菲多留在她卧室里。“爱丽丝说。
“对,她会亲自把它带给弗朗西内太太。现在,如果可以话,您请跟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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