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家没几天,十日次信准时到。
“阿馥,见信如晤。
昨夜做梦,梦见自己做梦,梦中梦是你。两重梦醒来,感觉丢失你两回,意甚仓皇。谨记年之约,生死不计。
随心又附白宣张,雪白光洁,恰似昨夜想你
这回北上,到处都透出不样来。过去几十年,大战小战打个不停,北伐尘埃落定后这半年多,倒是没有什仗打,纵有闹起来,也不成气候,眼看着郑肇已经将大半河山拢入手里。
沈馥不关心政治,心只赶着要趁中秋前,赶到平州。
他路紧赶慢赶,到平州已经是中秋当日。他按捺不住心绪,下火车便到城外去。落雁滩上秋意浓,上回来时大雁归来,如今大雁却又要陆续往南飞。
沈馥脚程快,远远地就见到小院院墙。但他却停住脚步,心不住地往下坠。
小院外面个守卫也没有,空空落落。他连忙提起口气,跑过去,行云流水般动作翻上墙,点儿都没停,骑在墙头上时却顿住。
生辰礼,给他过生辰,今年,两人却相隔千里。
无论如何,他也得去趟平州。
他安分这半年,沈令仪也不再怕他冲动行事,对他平州之行点头,再三叮嘱他要谨慎行事,不可冲动莽撞,有天大事,也回来和家人商量。
杨翎也要跟着去,只是他近几日得伤风,说话瓮声瓮气,别说出远门,出院门都脑袋发昏,平常体格强壮不生病人,竟是病得来势汹汹。沈馥开始只觉得奇怪,南边秋天来得迟,快中秋也是热得人汗流浃背,怎好端端竟犯起伤风来。
到后来解迷:沈令仪房间在楼,开窗就朝着院子,大半夜,沈令仪在窗边亮着灯看书,杨翎就蹲院子里侍弄那架子葡萄,也不知道有什好弄,不仅咬串蚊子包,还得热伤风。
院墙内,片萧疏,满地落叶,看起来已经长久没人打扫。
沈馥跳下去,转入屋子里,里头也是空无人,桌椅积厚厚灰,抹就是道痕。沈馥翻箱倒柜,丝丝痕迹都没发现。他站在空荡荡院子里,看着天上如圆盘似满月,时有些手足无措,不知道该去哪里。
冷月当空,沈馥愣是在院子里站夜。
天亮时,他才抹脸,又急匆匆地回去。这些时日来,十日次信从未断过,笔迹也是陆既明笔迹,要知道原委,只能去信问。
沈馥风尘仆仆地赶,几天里几乎都没合眼。
沈令仪替他请中医,还熬药。
凭她这样聪明人,又是见惯风月场上眉高眼低,哪里不懂,不过是揣着明白当糊涂。前面二十多年,仅有些旖旎心思都寄托在截红头绳上,如今要把心敞开来也是不容易。
杨翎却也是个憋闷性子,就是不说。
沈馥和小阿谁也不笨,心里也明白,但也不好越过正主去管这个事儿,也只有看着。
临近中秋,沈馥正式出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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