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年,他从来没有过过自己日子,都是以陆既明命令为先,独来独往。唯与过往不同,便是这段时间以来,与小阿相处。
小阿心里只当秦雁还在生他气,并不期待能得到什回应,只是把自己想说话说个痛快罢。没想到秦雁朝他点点头,他还要再说什,秦雁已经转头出去。等到人走,门在面前关上,小阿还在那儿发呆。
“在这儿出什神呢?”沈馥在他身后问道。
小阿鼻子酸,转头便扑到哥哥怀里,什也没说,沈馥摸摸他发旋,说道:“本想着要让你过上安稳日子,没料到却让你吃苦。”
小阿摇摇头,声音闷闷,他说道:“都不算什,大家都要好好才行。”沈馥说道:“自然会。”
怪他,他也明白小阿自有苦衷在,怎能见人就掏心掏肺呢。
他生气,更多是气他自己。或许是个人待太长时间,旦遇到个可以作伴人,便生出许多期待来,到最后突然发现他还是个人,总有些失落,既失落也气他自己,气他自己用不该有期待为难别人。
秋天快到尽头,即将入冬。秦雁披件厚呢子大衣,小阿隐约见到他腰间别枪。
沈馥他们在蓬莱港具体谋划些什,小阿并不知道,在大家眼中,他还是个孩子,没有人会把危险事情告诉他,但他能猜。昨夜秦雁回来时,衣服上灰扑扑,还有火药味道。能和火药扯上关系,都不是什安全事。
小阿满脸担忧地说道:“你这段时间里待好,都记着呢。秦大哥,是真心把你当大哥看待。还请你保重自己,不要出什意外。”
等到过午,陆既明也要出门。他穿身暗色西服,门外有许多人在等他,他要带着人到码头去,明面上是上船查收自己买来军火,实际上是在等着严海人入局。
沈馥立在玄关,伸手抚抚陆既明衣服上并不存在皱褶。
陆既明握住他手,说道:
这次确危险,但这也是秦雁自己选择。在前几日,陆既明曾和他开诚布公地聊过次。
陆既明说:“你知道,们是起长大,并不把你当下人看。这回凶险,你也都知道,若是你心里不愿意,也不强求。这些年你都尽职尽责,早就报当年饭之恩,你大可以去过你自己日子。”
那几年,蝗虫成灾,铺天盖地蝗虫不分昼夜地飞来,佃户农田里颗粒无收。卖儿鬻女,易子而食,惨状连连。秦雁家先是饿死最瘦弱弟弟,父母奄奄息几天后,也都咽气。
只剩他个人,眼前已经看不清东西,模糊片,手脚也都软得仿佛不存在。他只凭着最后口难平气,从空空如也家中爬出去。当时是陆鹤鸣带着儿子来开仓赈灾,路过秦家门前,下马,给他碗浓稠得能立住筷子米粥。
饭之恩,他报到如今,自然没有临到危急却抽身而去道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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