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阿埋头吃着,沈馥只能看到他乱糟糟发旋,他小声说:“真。她不会还在伤心吧?”
“小孩子家家,别管这多。”沈馥揉揉他头。
小阿连忙抚平自己乱发,嘟哝道:“不小,十七。”
眼看着今晚又要办沙龙,沈令仪转着圈儿地布置客厅,嘴里哼着留声机里放小提琴曲,臂弯里搭着五六件旗袍,挑不出来该穿哪件。沈馥看着她开心样子,又把要问话全吞进去。
当晚沙龙,陆既明又来。
陆既明好像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个工作,找日大模大样地到省z.府财政部去。他突发奇想,说要改革时弊,替z.府创收。他坐着财政部长办公椅,腿高高地架在桌子上,部长立在旁边垂手听着,听半天算是听明白。
他陆大少爷要在财政部成立个管辖赌场小部门,专给赌场发资格证,不合格赌场不让营业。*
财政部长人到中年,抓破秃瓢脑袋也不知道大少爷突然操哪门子心。
章振鹭不在,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,没人愿意给个决议,拖来拖去都没个结果。陆既明哪里是个能等主儿,和平日几个喝酒游玩少爷块儿,花点钱请些街头帮闲,直接打着z.府旗号到赌场去,不让人家营业。
不管真假,赌场人不敢和陆既明叫板,z.府人也不敢明着唱对台戏,只能纷纷暗自叫苦,流水似钱和礼往陆既明那儿送,点儿都不敢省,生怕被断生计。
他最近在赌场这件事上占上风,受好处又出风头,正是开心时候。沈馥坐在壁炉边小沙发上,他非要挤着坐到沙发扶手上,手拿着酒杯,架着沙发靠背,狗挨着他腿趴着打瞌睡。
沈馥手上夹着烟,陆既明非要让他喝自己杯子里酒,沈馥忙推却:“量浅,洋酒太烈,不能喝。”陆既明非要他尝,纠着缠着不放,在座人都默契地仿佛没看见没听见,热烈地聊着自己。
眼见着再纠缠下去就不像话,沈馥只好就着他手喝几口,脸马上就红起来,直红到耳根,
开得赌场,个个都是人精,不仅往陆既明那儿使力,沈馥那头也没落下。沈宅也是日日迎来送往,周日沙龙办得风生水起,人人都以受邀为荣,要是在沙龙上能碰巧遇上陆既明,和他搭个话,那就够他们吹嘘上三五个月。
眼见着家里小金库日日地满起来,沈令仪日日乐开花,日日变着花样地给兄弟俩买吃,吃得小阿脸蛋都圆起来,看起来更显得可爱。
沈馥喜欢揉他脸,在埋头吃水果时候揉,看着他腮帮子鼓起来像只兔子。沈馥还想着赚够就跑,但想起来平洲路上舟车劳碌,想想还是再安稳地呆会儿。他们也过过那种饿得吃草皮日子,现在日子虽说要戴着面具过,但好歹不会吃苦挨饿。
小阿吃着吃着,突然说道:“哥,看到姐给维鸿哥哥写信。”
沈馥愣,说道:“真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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