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他们进到病房里,床上老人已经不会动,他身上各种管子也都拔,盖着白布,只有蒋若彬个人坐在病床边抱头痛哭。
蒋若彬情况比蒋轻棠几天前看到更糟糕些,胡子拉碴,身上也有怪味儿,也不知在病床前不眠不休地陪多少天。他还想着开春,天气好些,没准爷爷病情也能好点,蒋轻棠说对,日子总得过下去,自己个大男人还能饿死不成?到时候先找个工作,不论刷锅洗碗还是扫大街都无所谓,总之先挣点钱,好好地赡养爷爷,欠钱可以慢慢还,日子总会好起来。
可是蒋爷爷到底没能捱到开春。
蒋若彬现在仅存心灵支柱也塌。
蒋老爷子虽然对蒋轻棠不好,可是对他这个嫡长孙子却是很好,小时候把他抱在腿上任他揪胡子,口口喂他吃饭,后来蒋若彬越长越像他父亲,蒋老爷子看到他就像自己最疼爱大儿子又活过来似,更把所有希望都放到他身上。
”
关爷爷从前和蒋家老爷子有过几次合作,不喜他为人,没有深交,关绪说完,他反应会儿,才想起来这个蒋家老爷子就是蒋轻棠亲爷爷!当即也变脸色,边穿外套边说:“和你们起去。”
“不用。”关绪劝阻,“您在家好好待着,今天白天下雪,后半夜肯定非常冷,万在给您冻出个好歹来。”
“去你,你爷爷身体有那弱?”关爷爷瞪关绪眼,解释道:“你和小棠毕竟结婚,和蒋家老爷子算亲家,出这事,要不知道也就罢,现在已经知道,于情于礼都得去,不去不合规矩。”
关绪已经给蒋轻棠穿好外套,没工夫跟关爷爷磨嘴皮子,只好答应他起去。
所以蒋老爷子去世,最悲痛就是蒋若彬,他说到底不过也才二十出头,又没经历过挫折,猛然下子家破人亡,夜之间连最疼他爷爷也没,蒋轻棠赶到时,就看到蒋若彬个人高马大成年男人,哭得像个失家孩子。
“要看蒋老爷子最后眼?”关绪在蒋轻棠耳边悄声问。
蒋轻棠看到病床白布下隆起来轮廓,突然胆怯,摇摇头,不由自主地往后躲。
她害怕。
蒋老爷子生前,蒋轻棠就怵他怵到骨子里,如今更不敢看,怕惊扰他安息,他死后也要来质问她,为什要害死他儿子儿
大年三十晚上,大部分人都在家陪亲人过年,吃年饭,看晚会,或者有年饭吃得早,这会儿已经开始搓上麻将,路上个人影都不见,车辆也少得可怜,关绪在市区里把车开得像飞起来似,连闯好几个红灯,可惜还是没能赶上。
车子刚停在医院门口,蒋若彬来电话,说爷爷已经咽气。
蒋轻棠手机登时从手里滑下去。
关绪心里咯噔下,时也顾不上医院门口马路上能不能停车问题,安全带解,立马带蒋轻棠上楼。
关爷爷在后面跟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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