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先接电话，
……去给你弄点吃
。”关绪松开她，脚步凌乱地走向厨房，背过蒋轻棠之后才偷偷擦
擦眼角。
可蒋轻棠已经看见她通红眼角，还有眼睛里血丝。
憔悴得让人心疼，还记着给蒋轻棠弄东西吃。
蒋轻棠心头，自己又多添
项罪名。
电话
是关绪眼泪。
蒋轻棠记忆里，关绪几乎从没哭过。
原来关姐姐眼泪这
烫。
都快把她肩膀烫伤。
蒋轻棠想，关姐姐定是很喜欢自己——即使觉得她在利用她时候，关姐姐依然喜欢她。
“侮辱小棠心意。”
“小棠喜欢是真，是太蠢……”
“也……也喜欢小棠。”
“只是……”
只是害怕。
看时候，眼里都会发光，水汪汪，怎可能不是喜欢……”
关绪懊恼异常，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，把年纪人还这不计后果，什混账话都敢往外说，蒋轻棠本来就是敏感害羞心思，无事发生还要自己在心底惶恐，何况关绪这近乎挑明话！
上次在纽约不就有预兆吗？蒋轻棠自嘲是“傍大款”，可惜关绪没在意，用玩笑给带过去。
如今说出这些，简直就是坐实蒋轻棠潜意识恐慌，难怪她有这样激烈反应！
蒋轻棠好像要把肺都咳出来，脑门都涨红，额头上全是汗，冰冷，还在流泪，抓着关绪手不管不顾往外推，不让她抱自己。
看呐，她想，关绪那喜欢蒋轻棠，蒋轻棠却让关绪那痛苦。
心里石头又重重地压层，蒋轻棠在关绪怀里不动，安静地流眼泪。
偌大客厅陡然寂静，只有她断续啜泣声。
蒋轻棠口袋里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欢快铃声，那是首甜甜儿歌，从前蒋轻棠被噩梦惊醒，抱着枕头钻进关绪被窝里，关绪曾给她唱过，蒋轻棠很喜欢，想让关绪再唱遍，录成手机铃，关绪笑着说太难听，还是别在外面给蒋轻棠丢人现眼好，于是蒋轻棠只好在网络上找那儿歌原版，设置成手机铃声。
蒋轻棠在关绪紧箍臂弯里动动，掏出手机看，原来是简令打来电话。
只有最后这四个字梗在喉咙里说不出来。
太丢脸。
这懦弱话，关绪说不出口。
关绪嘴唇抖抖，眼泪掉下来，落在蒋轻棠瘦弱肩膀上。
滚烫泪，蒋轻棠只穿件薄T恤，热度几乎是瞬间就浸透在她后肩那块肉上，烫得她心口哆嗦，所有反抗全忘。
不能……不能再贪恋关姐姐身上温暖。
不要让她觉得，自己还在装可怜似利用她。
不久前蒋轻棠还心满意足地扑在沙发上说终于回家，现在就成讽刺，原来在关绪心里，这里并不是蒋轻棠家，是蒋轻棠死皮赖脸、自作多情。
关绪把蒋轻棠双手桎梏在怀里，抱得更紧，在她耳边声声地安抚。
“对不起，是关姐姐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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